群臣禁聲,連個屁都不敢放。
那名老臣被按在地上拔去官服,卻還掙扎不休:“無憑無據,因何拿我!”
柳一戰冷哼,輕吐三個字:“莫須有。”
老臣只覺荒唐,當時喝道:“柳一戰!你果然圖謀不軌,妄圖自立,晉王殿下,您千萬不要上了他的當啊!”
柳一戰揮手命人堵住老臣的嘴,此刻整個長安城都已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當然毫無畏懼。
“當初先帝於慶安抓我,誅殺我柳氏全族時,也是這莫須有的罪名,那是,你為何不替我喊冤?”柳一戰逼問,老臣還在掙扎,只不過他被堵住了嘴說不出話來,只能拼命發出一陣嗚啊聲。
群臣噤若寒蟬,那簾縵之後的小晉王突然喊出一聲:“慢著!”
柳一戰眉頭微蹙,轉過頭去,小晉王似乎沒有掀開遮著的簾子的想法,只是隔著簾子道:“老大人——”
“晉王殿下,”柳一戰高聲打斷,搶先走向簾縵,低聲道:“殿下若不登基,必會被楚承延搶先登基,這、那時天下大義就落在他的手裡。難道您就想看著殺父仇人的兒子奪走原本屬於晉王殿下的皇位?”
小晉王陷入沉默。
“殿下!”老臣掙扎著喊道。
他們常年待在長安,深知小晉王並不是個有野心的人,此番只是被殺父之仇矇蔽雙眼,落入柳一戰甕中。
“您別被……”話還沒喊出口,柳一戰一個眼神遞過去,侍衛狠狠一個手肘撞到老臣臉頰,血齒同時吐出,老臣昏倒在地被人拖了出去。
簾縵後的小晉王還是一片沉默。
群臣大概清楚,小晉王只怕是不會改變心意了。
就算不為了父仇,還有眼前唾手可得的皇位,就算小晉王再年輕不懂事,也不會不懂皇位的力量。
只是這代價便是成為柳一戰的傀儡。
其實朝臣們心裡都清楚,即便是小晉王現在不答應,柳一戰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他們都是受制於人,所為的答應,還不是一個面子上的好看罷了。
果然,柳一戰一擺手,就有人呈上勸進的摺子,相應的禮節規矩都準備充分,只等著小晉王點頭,就能舉行登基大典。
這可是五皇子沒有的東西。
長安城,祖廟。
想登基,就需要祭祀先祖,祭拜皇天后土。
小晉王先天條件優厚,顯然可以儘快登基,但五皇子想登基,卻需要重鑄祭壇,耗時耗力,得不償失。
“三日之內,昭告天下!”柳一戰這邊敲定了日子,就想搶在五皇子之前。
而洛陽那邊,五皇子懵懵懂懂地就答應了登基之事。
帳中眾人集思廣益,最後決定以之前先帝的東都行宮為臨時宮殿祭拜。
而且就算他們行事草率,但他們有長安那邊不可替代的東西。
傳國玉璽。
五皇子出逃,背上了整套的印璽,加上他先帝唯一兒子的身份,此刻繼位可以說是名正言順。
兩邊都開始緊羅密佈地籌劃登基的事,只有秦無疆從百忙之中得了閒,走出大帳。
看著天邊彤彤的雲火,思緒翻飛。
他不知道長寧還好嗎,不知道曹彧還好嗎,不知道孃親還好嗎。
他什麼也不知道,只能困在洛陽。
當初長寧讓他南下,是為了避免站在她和秦家兩方之間左右為難。
而如今出了這麼多事,他甚至有些懷疑,長寧就是故意要送他出長安避開這場災難的。
因為他若在長安,必不會容許整個家族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