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晟在看清持令者面貌的那一刻,通體冰涼。
求生欲讓他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在看清持令者那張精緻到讓女子自慚形穢的半張臉時就鬆手,狠狠將面具甩向持令者的同時轉身就跑。
持令者卻是不疾不徐地喝令:“抓住他!”
機關開啟,整個院子的大門轟然合上,宋宜晟和他帶來的二十名精銳甲士都被困在裡面,而墨子行會的人也驚覺四周埋伏了許多並不屬於他們的人。
這些人悍然衝出,將所有人屠殺殆盡。
宋宜晟儘管功夫了得,但在這些人面前卻是小巫見大巫。
持令者早就將面具帶好,那驚鴻一瞥,墨子行會的人倒沒幾人認出他來。
雲月長。
不夜城的頭牌小倌。
三皇子的禁臠。
那張紅臉面具之下才是真正令人過目不忘的精緻面容。
而此刻,雲月長面具下的表情十分好笑。
他好笑。
宋宜晟的自作聰明。
“你們都聽到了,是宋矩子自己承認他和朝廷有勾結,是來剿滅我們的,那就不能怪我不念舊情,替大師兄除掉這個不孝子了!”雲月長冷喝,拔出最近一人腰上的大刀走向宋宜晟。
方才一番纏鬥,宋宜晟被那群武功高強的黑衣人砍了足足八刀,已經失去再戰之力。
他身上血流不止,在地上苦苦爬行想要離開雲月長的刀鋒。
宋宜晟嘴皮子哆嗦,這一刻,死亡真的要降臨到他頭上,他怎能不恐懼。
“是你,怎麼會是你,不可能是你的。”
宋宜晟到死都不相信,為什麼會是雲月長。
持令者怎麼可能是雲月長!
他從沒有想過這一點,因為持令者是他父親宋整和莫書翰那一輩的人,再怎麼算年級也有三四十歲了,絕不可能是二十不到的雲月長!
要知道,雲月長和三皇子和鄭家有著何等的深仇大恨?
且不說三皇子將雲月長引為禁臠的這些年,雲月長受過多少屈辱,就連清白也毀於三皇子手中,雲月長怎麼可能答應同三皇子合作。
就說雲月長對三皇子之前的陷害,三皇子在知道墨子行會的持令者是雲月長後都絕不會同意聯手!
這兩人就像是皇帝和柳一戰見了面,註定要不死不休,絕無聯手的可能。
宋宜晟若是這點分辨能力都沒有,還怎麼走到這一步。
可事實就是如此。
持令者的面具下,就是雲月長的臉!
這就意味著,雲月長絕不可能同意和三皇子聯手,他宋宜晟今天前來,完全是自尋死路!
所以才有他瘋狂逃竄的一幕。
可惜。
持令者張開口袋等他跳進來,又怎麼可能放他安然離開。
八條刀傷讓鮮血不花錢似的往外流淌。
宋宜晟感覺到身體一股透心的寒冷,痛得沒有知覺的手腳也越來越涼,甚至不需要雲月長補刀,他只要再這樣掙扎一段時間,就足以失血過多而亡。
“不……不能死……我不能死……”宋宜晟意識開始疏離,可他向門口爬去的動作竟奇蹟般地延續著。
“我還沒有告訴她呢……”
“我還沒有當面告訴她我們之間的……誤會……”宋宜晟掙扎爬行,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雲月長逗弄獵物般地狡黠笑著,殘忍地一腳踩在了宋宜晟小腿的刀口上。
宋宜晟表情猙獰,卻連呼痛的力氣都快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