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仁,我不義。”
老將軍怒目呵斥:“混賬!他是主帥你是大將,你要如何不仁不義,是要丟進我李家的臉嗎!”
李破虜臉色微青:“父親您為國立下累累戰功,今次慶安被屠分明是他得罪突厥在先,卻當著所有人的面把責任推給鷹眼關眾將,推給您,難道您心中就沒有半點兒火氣嗎?”
李老將軍沉下臉不語。
“父親膝下子嗣如今獨剩我一人,兩位兄長都戰死沙場,就連四弟也罹難,如今您麾下的老房也被他一劍斬下頭顱,他到底是治老房的襲擊主帥之罪,還是在殺雞儆猴,滅您的威風!”
李破虜一腔怨憤,只覺得自己越發委屈。
“那你想怎麼辦?”李老將軍嘆息一聲,搖搖頭:“慕帥大將之才遠在我之上,今日一戰就足以說明一切,他必能帶領關中眾將轉危為安,抵住突厥攻勢,到時候……”
李老將軍不言,李破虜也知道。
到時候慕清彥軍功卓絕,就有足夠的資歷向陛下求娶大公主。
當初劫親,那大公主既然願意跟慕清彥回去,就說明大公主心中是屬意慕清彥的,加上二人原本的婚約,來日求親恐怕只是走個形式,慕清彥這皇家女婿是當定了。
李家又憑什麼跟慕清彥爭鋒。
“父親,這一戰又能說明什麼!”
李破虜眼底心裡都是不服,就算慕清彥這一次僥倖破局,用一場漂亮的勝仗堵住朝臣們的嘴,讓他們不再追究慶安屠城舊事又能怎樣。
“突厥這一次是死了右賢王,加上兩個急於建功立業的王子,他們一定不會輕易放棄進攻中原,到時候他還能死裡逃生才叫幸運!”
“混蛋!”李老將軍啪地給了兒子一巴掌。
“慕帥是我大楚鷹眼關的主帥,你咒他失敗不就是在拿大楚將士的性命開玩笑,你給我回去面壁思過,好好想想!”李老將軍氣得咳了好幾聲,將李破虜攆出大帳。
慕清彥收回附在帳子上的銀絲,唇角噙笑。
看來,他需要和李老將軍好好談談了。
慕清彥大步上前,掀開帳簾,李老將軍還以為李破虜去而復返氣得拿茶碗砸他:“還不給我滾!”
茶碗在慕清彥腳前摔個稀碎,只聽慕清彥笑問:“老將軍既然如此深明大義,又何必要給清彥使絆子,枉送了房將軍性命?”
李老將軍頓時站起來:“慕帥!”
“不知是慕帥,失禮了,但慕帥所言,李某卻是聽不懂。”
慕清彥輕笑,踱步進門撂下簾子。
“帳中只將軍與清彥四耳,不怕外傳,老將軍若有所求何不同清彥直言。”慕清彥負手踱到跟前,一隻明黃摺子夾在指縫,他轉身,有意將摺子露給李老將軍看。
“陛下有了決斷?”李老將軍上前半步。
慕清彥噙笑,將摺子展開遞給李老將軍:“陛下已經允清彥所求,許老將軍暫留鷹眼關,至於所任何職,陛下卻沒有明示。”
李老將軍臉色一白,嘴唇顫抖:“慕帥……”
他抱拳就要跪倒:“慕帥聰明絕頂,李某知罪,但求慕帥成全,讓李某死在戰場上,也算全了我這一生。”
慕清彥伸手去扶:“老將軍為國征戰多年,所立功勳豈是清彥能及。”
李老將軍嘆了一口。
“當日破虜和房重在我帳前就曾表示要殺一殺慕帥的威風,是李某一時糊塗,不想放手這帥印才默許他們胡鬧,哪知房重竟敢下令襲擊主帥,若慕帥有何閃失,李某真不知該如何同陛下交代。”
慕清彥早就洞穿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