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薛巖提不起半分和長寧爭鋒的心。
他驚訝地發現,不知何時起,他和單將軍都已經失去了隊伍的指揮權。
有些人的統御力與生俱來,足以在任何情況下成為頭領。
長寧正是這樣的人。
她決定連夜趕路,成功甩脫追兵,天色濛濛時,一隊人已經趕到下一個城鎮落腳。
客棧裡用過飯食,薛巖帶人準備乾糧馬匹。
飯桌上只剩長寧和單將軍。
長寧開口討藥。
此前一直被追殺,如今才得安穩,她還等著藥聖的解毒丹救皇祖母呢。
“少主要先回長安?”單將軍沉默。
該來的總是躲不掉。
“若要回長安,我豈會走這條路。”長寧伸手放下一隻小瓷瓶。
單將軍咬牙從懷裡取出一隻瓷瓶倒出一顆丹藥裝進去,連忙用塞子塞住。
“這丹藥放了這麼多年,老單也不保證它能有效。”單將軍道。
長寧點頭。
“既然是藥聖弟子墓,真假應該沒有問題。”
剩下的,就只看天命了。
長寧將藥瓶收入懷中,易容成小二模樣離開客棧來到旺鋪一條街上。
大大的沈字旗招搖在半空中。
長寧將藥瓶裝在木匣中託付給沈家的掌櫃,告訴她這是木生公子送給沈小姐的訂婚賀禮。
掌櫃的被唬得一愣一愣。
沈家大小姐定親的訊息他也是才聽說的,長寧能直接說到賀禮立刻新了兩分。
“將這封信交給沈小姐,她自會厚賞於你。”長寧交代兩句便離開。
沈錦容手上有她的公主令,正可以出入皇宮。
相信父皇會明白她的意思。
只是這麼一來,待洛陽劫囚事發,皇帝自會連想到她身上。
正如宋宜晟警告的那樣。
她這是在於皇帝為敵。
但長寧從不是黏黏糊糊,搖擺不定的人。
父皇在她身上有諸多算計,她也有自己的想法。
柳華文是柳家最後的男丁。
她必須要救。
縱使觸怒父皇,也在所不惜。
長寧還沒進入客棧那條街,就聽隔壁一陣哄亂。
薛巖負傷,刀尖滴血,帶出去的五人也只剩三個,身後還有人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