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安全抵達渭南縣,打算夜宿縣衙後堂,也便於查閱地方縣誌,為明早出發做準備。
但渭南縣令這邊卻很懵。
沒有任何徵兆地就闖進一隊人馬,說是長安大官,這讓他很心慌啊。
畢竟渭南離長安很近,長安城的動盪他們這邊也受池魚之殃。
鄭安侯這柱參天大樹倒了,光是枝枝葉葉的,就足夠砸死他們這些小螻蟻,所以在看到商如鋒拿出長安密令時,渭南縣令的第一反應是,自己東窗事發了。
“冤枉啊大人!”渭南縣令第一時間撲跪在大堂前。
“大人明鑑,下官雖然年節時有往侯府送過禮物,但只是為了拜一拜,求個平安,絕沒有徇私枉法的事情發生,求上官明鑑!”
商如鋒剛跨進大堂的高門檻就聽到這樣一番哭嚎。
他沒理。
渭南縣令更慌,跪爬著上前就要抱他的大腿哭冤。
可他沒爬兩步,就見一雙黑緞面繡銀線祥雲紋的靴尖出現在眼前,抬頭往上看,一個紅衣小公子摺扇一打遮住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精明的鳳眼打量他上下。
“這……”渭南縣令一時倒退兩分。
小公子一身貴氣,沒有開口就透露出生人莫近的氣息,渭南縣令就是個傻的也知道不能隨便亂抱。
“大人?”他試探著喚了聲,這才注意到,方才威風凜凜出示令牌的商如鋒已經站到小公子身後去了,這身份地位不言而喻。
渭南縣令抓住機會立刻哭道:“大人明鑑!下官為渭南縣令多年,從無貪贓枉法徇私舞弊之事,您不能就這樣抓我啊!”
長寧眼睛翻了翻。
許是這些鐵血侍衛模樣太過肅殺,以至於讓渭南縣令生出誤會。
她摺扇一攏,咔噠一聲。
“放心吧,大公主有令,首犯務辦,協從不論,你們這些往日送禮的人,不必如此提心吊膽,本公子此來是另有公幹。”
渭南縣令擦了把冷汗,原來是這樣。
“敢問尊使是……”
“將你們縣誌拿來,再叫幾個知道事情多的,本公子要問話。”長寧大步走向後衙,一掀簾子,身影已經沒入後堂。
渭南縣令長舒一口氣,從地上爬起來。
“敢問大人,這位是……哪位貴人?”他湊到商如鋒面前打聽。
這官場上,哪有不清楚欽差來歷的下官。
商如鋒呵笑一聲。
長寧做公子打扮就是不想被人發現身份,他哪裡敢亂說。
而且這挖墳掘墓的事非君子所為,陛下就是知道也不會允許別人亂說,傳出去影響公主名聲,所以只輕輕搖頭。
渭南縣令立刻緊張起來。
身份不明的少年貴公子,還能指使手持長安密令的大人。
顯然是貴不可言。
“你只需要知道,是你此生都摸不著的人物便是。”商如鋒警告,大步追長寧而去。
渭南縣令擦了擦汗,心裡卻已經猜了個大概。
這樣貴氣的,必定是皇族無疑。
算下來,皇室當中年齡十五上下的少年公子並不多,很可能就是小晉王或者是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