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是怎麼想的,怎能封一女子做將軍。”
“雖說大公主在慶安一役上守城有功,但也不能因此就開了女子入朝為官的先例啊,如此一來,叫其他公主怎麼想,是不是她們也能入朝參政,讓天下人怎麼想?”
“就是,高祖定下的規矩不容更改!”
言官們聚在一起,議論不休,最終決定集體跪諫。
這可是一把利劍。
楚氏王朝在位四百年,歷經皇帝十二任,那一代也不敢真將跪諫的大臣真得處死。
皇帝愛惜名聲,怕史官的口誅筆伐,自不會將事情做得太絕。
而歷朝歷代跪諫者不論對錯都能落得個忠正的美名,何況,於此事他們確實有理。
“眾位大人這是要去乾祥宮門前跪諫麼?”鄭安侯就等在路上。
“侯爺可要與我等同往?”
鄭安侯擺手:“雖然本侯也十分反對此事,但諸位都知道大公主對本侯誤會頗深,若此時本侯帶頭反對,恐怕會讓大公主誤會本侯是落井下石。”
“忠言犯諫,豈怕身後議論!”有一年輕小言官初生牛犢不怕虎地喊了聲。
鄭安侯瞧他一眼,幾位言官擋住小官:“侯爺請便。”
“告辭,”鄭安侯收回目光,拱手讓開與言官們擦身而過,忽然回身看向小言官:“對了,本侯才注意到,為何御史臺集體跪諫,卻未看到老大人的身影?秦太傅呢?”
眾言官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老太傅一直反對,聽聞這個訊息氣暈過去,正由太醫診病呢。”
“原來如此,那本侯可得去看看老大人,告辭。”鄭安侯說,轉身後卻冷冷吐出一句:“老狐狸。”
秦家瞞得住皇帝卻瞞不住他。
當初秦無疆一直在幫著楚長寧收集證據,跟他作對,現在楚長寧恢復嫡公主的身份,還不投桃報李,和秦家站在一處?
否則,那秦妃是怎麼掌權的。
雖然大殿上秦太傅是第一個站出來反對楚長寧女子參政的,但那時在場眾臣議論了近一個時辰都沒有答案,召楚長寧參與議政是勢在必行,秦太傅怎麼諫言也無用。
如今楚長寧玩真的,說服皇帝因慶安一役的功勞封她一個少將軍做。
言官們集體跪諫,老太傅就病了。
鬼才信。
沒有了老太傅這樣重量級的人物,朝中那些望風而動的牆頭草自然不會參與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一群無傷大雅的言官跪諫就跪諫吧,皇帝下令前怕是早就想好怎麼面對了。
鄭安侯磨牙,去了三皇子府上。
“舅舅這可怎麼辦?咱們這邊剛想將宋宜錦扶持起來,她就弄出一個少將軍陪同議和,一旦她議和成功,可就足以在朝中站穩腳跟了。”三皇子有些氣急敗壞,“到時候咱們在後宮插再多的釘子,又有什麼用,父皇前朝離不開她,後宮自然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更何況,議和本是他的功勞!
突厥人主動議和那是天大的好事,怎麼這塊肥肉就被楚長寧叼去了。
“你去拜訪過那若沒有?”鄭安侯問。
“去了,那群突厥蠻子竟然說只認兩個大楚人,旁的一概不見。”三皇子咬牙切齒,“等我當了——”
“殿下!”鄭安侯提醒一聲,三皇子忿忿拍桌子一掌,沒說話。
鄭安侯安撫似得拍拍他的肩,也坐他旁邊:“不是兩人嗎?”
三皇子冷哼,沒好氣道:“另外一個也是位誰也不見的清高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