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我有籌碼了。”風花誤悠悠進入房間,鄭安侯挑眉,跟了進去。
窗外又淅瀝瀝地落起雨來,瓦上,木頭上,層次豐富的的聲音將重重密語遮掩。
長寧命人關上窗,以免打擾她寫字。
“殿下,都佈置好了。”銀喬低語,長寧嗯了聲,就見關窗戶的宮女喜滋滋地上前:“殿下,窗關好了。”
“這點小事還要跟殿下說?”銀喬輕斥,抬頭才認出關窗戶的宮女乃是木鳶。
長寧提著筆抬頭一掃,又低頭寫字。
銀喬便會意讓木鳶先出去。
木鳶訕訕退下,殿外頓時響起其他宮女的議論聲:“能入宮已經是服氣,有些人還沒臉沒皮地妄想纏住殿下,簡直不自量力。”
木鳶瞪過去:“我到底是殿下帶進來的,你們敢背地裡非議我就是非議殿下!”
“喲,還在這兒耍威風呢,趕明兒被趕出去就知道自個兒是誰了。”
“哈,還趕出去,有沒有命出去還是一說呢。”宮女們嘰嘰喳喳,嫉妒木鳶和春曉初時得寵的大有人在。
“你們!”木鳶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管事嬤嬤出現,兩個宮女溜溜跑得沒影,她氣得扭頭跑開。
長寧在屋中其實已經聽得清楚。
“查清楚她在秦家耽擱那兩日為的什麼了嗎?”她問。
銀喬搖頭:“秦府是大宅,看得嚴密,春曉說還得兩日。”
長寧點點頭,寫下一個寧字,才道:“自她從秦府回來,看我的眼神就不再那樣單純,她已經意識到自己侍奉的是誰。大楚的嫡公主,想來吹捧她拉攏她的人必定不少,且再看她幾日,瞧瞧是否忠心。”
“是,奴婢明白您的意思,會小心查探。”銀喬說。
長寧嗯了一聲:“父皇哪兒如何了?”
“接見了一下午的大臣,他們還是不肯同意您參政,說什麼……”銀喬小心看她:“牝雞司晨。”
長寧冷笑:“牝雞司晨,還不是因為,我比他們強。”
銀喬微一呆滯。
殿下此刻雄心萬丈,雖是紅妝,卻比男兒還要自信。
“殿下若是位皇子該多好啊……”她無意間喃喃。
長寧未嘗聽清,而是懸筆在架:“父皇在做什麼?”
“陛下請了大道宮的一位道長入宮,剛遣散了眾大臣,單獨召見的那位道長。”
“道長?大道宮,是道衍麼?”長寧揚眉問。
銀喬搖頭:“也是道字輩的仙長,只是,好像不是衍仙長,因為衍仙長入宮數次,咱們的人多數都認識的。”
“道字輩的,當初宋宜錦那個天星的事就是大道宮鬧出來的,險些讓她跑了,如今舊賬未算,他們倒急著送上門來。”長寧走出書桌,長袖一展,合十腹前:“走吧,該我們登臺了。”
銀喬立刻召人:“公主擺駕。”
夜幕下的皇城因為下著小雨,顯得溼漉漉的,泥土的潮味混合青苔的草香,讓人聞之清醒。
“陛下,大公主求見。”福安稟報。
他深知皇帝心思,所以長寧的事他一貫不敢耽擱的。
“那貧道就先告退了。”道虛見皇帝臉色為難,反正他要說的已經說完,也不急著鞏固地位。
“快給道長安排住處,就住在衍仙長的道宮吧。”皇帝吩咐。
福安一掃拂塵請道虛出去,正和長寧走了個對面。
長寧眯了眯眼,並不認識道虛,顯然此人在前世並沒有露面的機會,今生,卻直接跳到了父皇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