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不解,不臣之心。
難道長寧公主還想當皇后,壓咱們娘娘一頭?
秦妃看她,嘆了一聲:“牝雞司晨,既為不臣。”
她非要用大公主的身份,活成大皇子,秦妃豈能安心。
宮女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對了娘娘,五殿下身邊的人來報,說是巡完城宮門就落鎖了,會到太傅家中落腳,您就別再等了。”
秦妃嗯了聲:“承延勤奮是好事,但他初涉外世,還需小心謹慎吶。”
“娘娘您就放心吧,有二爺和睢安侯世子爺輔佐,咱們殿下錯不了的。”宮女勸說,又笑道:“對了,今兒下午,好像說咱們殿下跟世子爺騎馬的時候,還邀了大殿下。”
秦妃猛地一僵。
皇長子早夭,如今能被稱為大殿下的,可就只有長寧一人。
“長寧和曹彧騎馬?沒有別人?”
宮女搖頭。
秦妃按了按眉心:“速回秦家,將這件事告知昭寧,讓她自己拿主意。”
“是。”宮女傳話出去,這邊秦妃回宮休息。
另一邊,長寧冒雨跑回未央宮,銀喬正急著找她,雖然沒驚動多少人,但近前的幾個宮女都是知道的。
未央宮的下人房裡,程嬤嬤哎呦哎呦地裝病,今兒聽了動靜立馬精神起來,鬼鬼祟祟來到長寧寢殿之外。
“娘娘說了,只要你能找到大公主的目的,之前的事就既往不咎了,否則……”程嬤嬤耳畔迴響這樣的話,也沒了裝病的心思。
長寧剛換好衣服,銀喬在為她烘頭髮。
“殿下,您的那頭天獅不肯吃東西。”有宮女稟報道。
自從前天晚上春曉突然失蹤,昨兒木鳶也不見了,這天獅就不肯再吃東西。
“準備好生肉,我去餵它。”長寧說。
程嬤嬤從後窗偷偷聽著,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處。
長寧瞥了視窗一眼,轉身離開。
程嬤嬤什麼都沒發現,但還是急著去鍾粹宮一趟。
“娘娘饒命,老奴忠心耿耿啊。”程嬤嬤納頭就拜。
“看來,那丫頭的防範之心是真重。”鄭貴妃冷笑,揉了揉因抄寫經書累得痠痛的手腕。
“不過她想得也太天真了,這六宮,還是本宮的天下。”
她身邊的薔薇站出來:“程嬤嬤,還是讓娘娘告訴你,這大公主方才去了何處吧。”
薔薇附耳,程嬤嬤打了個寒顫:“這……這公主會跟那個死人婆打交道?”
鄭貴妃理了理袖口。
“旁的公主自然不會,但她就不一定了。”鄭貴妃轉著鐲子,給屋外使了個眼色。
程嬤嬤回頭,就見紫荊進屋,屈膝一禮:“娘娘,那姓彭的老婆子自盡了。”
“這晦氣事也要同娘娘說,丟個就近的井裡就是。”薔薇嬉笑,還不忘瞥了程嬤嬤一眼,“這彭嬤嬤給人收了一輩子的屍,到了,卻沒人給她收屍,真是可憐人。”
“娘娘,娘娘饒命!娘娘饒命!”程嬤嬤連忙叩頭。
她豈不知,這是殺雞儆猴啊。
“程嬤嬤這是做什麼,你是我跟前的老人,柳氏在的時候為本宮立過不少功勞,一雙兒女也都在我孃家當差,本宮豈能虧待了你。”鄭貴妃笑著站起來,她繁貴的衣袂從程嬤嬤眼前拖動。
程嬤嬤跪著轉動,視線跟著鄭貴妃裙角的雀鳥圖案。
“老奴一雙兒女都蒙娘娘照顧,娘娘但有吩咐,不敢不從。”程嬤嬤忙道。
鄭貴妃只要吐露半點她當年出賣柳後的事,那大公主就能放出天獅活吃了她。
她沒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