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您不出去嗎?”木鳶忐忑不安地說道。
她一看外面的架勢就知道,門外站著的那位穿的可不是戲服,而是真正的龍袍。
蘇州繡娘三年成一件的正經帝王冕服。
是大楚的陛下。
“不出去。”長寧言簡意賅。
木鳶只覺得自己喉嚨裡卡著什麼東西,不上不下,渾身都緊張得難受。
這可真叫,讓天皇老子在外面侯著。
鄭安侯急得臉上冒汗,暗罵這善雲腦袋壞掉了,怎麼不按約定好的出來見架,和陛下好好唱一出父女情深。
“陛,陛下,殿下怕是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臣,臣去勸勸殿下。”鄭安侯硬著頭皮道。
“還不能接受什麼,下令誅殺柳氏一族的人成了她的父親?”皇帝表情凝住,已不再是方才那種急切見到女兒的父親。
而是一位君主。
鄭安侯頓時一頭冷汗,跪倒在地。
“陛下息怒,這……這殿下還小,根本不明白陛下的一片苦心。”他先替長寧求饒,皇帝卻扭頭看她:“愛卿,你一口一個殿下,朕,卻還沒有給她封號。”
“是,”鄭安侯顫巍巍跪倒叩頭,一頭的冷汗在炎熱的七月滴吧滴吧地砸在地上。
這善雲,是要讓他和宋宜晟陪她去死嗎!
鬧得是什麼鬼。
長寧透過牆,似乎看到了外面的老人嚴肅而威嚴的目光。
父皇。
如果沒有經歷昌平侯府的那些事,她早就順著皇帝的心思出去父女相認,一解他思女之苦。
但如今,長寧有些懷疑,這份思女之心,到底是真還是假。
前世對她寵溺有加的父皇。
在母后之死上,到底扮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皇帝看著沒有半分動靜的門檻,表情逐漸冷下來,一院子的人都為即將到來的雷霆之怒瑟瑟發抖,就連鄭安侯也不例外。
他一頭磕在地上,心中萬分絕望。
宋宜晟那個蠢材,真是瞎了他的狗眼,選得是什麼混賬女人,竟然敢違抗上意。
這下,不止她要遭殃,就連他和宋宜晟也難逃一劫。
屋裡,起身長寧已經起身走到門前。
但她遲遲沒有邁出最後一步。
她在賭。
賭父皇知道,這屋裡的女孩就是他的親生女兒,他不會對她喊打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