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鳶把皇上二字脫口而出,再想起方才讓遼東郡王稱殿下的長寧,嘴一張,腿一軟,噗通一聲差點坐在地上。
“皇皇皇……”木鳶哆哆嗦嗦,完全慌了神。
就是一貫小大人似得春曉也懵了,站在那兒給木鳶當人形柱子。
皇上來了。
“哐當”門被人急躁地推開。
“伺候的丫鬟呢?”鄭安侯先一步喚道。
木鳶茫然:“叫,叫我們呢?”
“別緊張,他是我的父親,你們不是叫我小姐嗎,叫他老爺就可以了。”長寧安撫一句,讓木鳶出去傳話。
兩個丫頭喉頭齊刷刷地動了動,木鳶這才木然挪動腿腳。
“長寧?”皇帝看到木鳶出來,茫然看向鄭安侯。
“陛下,這是殿下身邊伺候的丫鬟。”鄭安侯瞪了木鳶一眼,“還不去把小姐請出來?”
“啊,是。”木鳶福了個禮,頭都沒敢抬地衝回屋裡,“小……小姐?”
她哪兒有什麼主意。
都是長寧說什麼她就做什麼的。
而此刻,長寧決定不按前世的劇本走了。
前世的她忐忑不安,生怕自己這個假貨會被戳穿,復仇不成反連累宋宜晟一家,所以不論面對皇帝還是任何人,都小心翼翼,不敢有半點疏忽。
就像這第一次見面。
她記得很清楚。
當時也是鄭安侯準備的地方,在一個偏院,皇帝威儀凜凜而來,讓她手足無措。
既恨這殺她一族的仇人,又要裝出一副父女情深的模樣。
她好不為難。
但今時今日,不一樣了。
昌平侯府一行,不單讓她發現了秦昭寧和宋宜錦的心思,更叫她知道她的母后柳後之死,大有蹊蹺。
按照前世的情形,鄭安侯根本無法用“抱錯”這個說法欺瞞皇帝。
所以,鄭安侯證明給皇帝看的,就是事實。
是柳後故意將她和柳華章掉包,換給了柳大夫人,讓她帶出宮去。
而皇帝則深知此中原由,卻還授意所有知情者,刻意隱瞞此事。
讓鄭安侯串通銀喬,昌平侯府老夫人,自導自演地做出一個抱錯的說辭,好光明正大地認回她這個女兒。
這一切,都足以說明皇帝本人對柳後會掉包女兒的行為深信不疑。
他早就知道柳後有苦衷。
長甯越發斷定,這件事跟她的父皇脫不開干係,所以,她才決定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