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噙笑,兜帽下露出森森白牙。
“大哥,咱們還是走吧,這慶安縣剛打完仗,怕是不太平……”流寇中有人道。
女子立刻笑出聲來,她嗓音沙啞刺耳:“有你們在的地方,還能叫太平?”
“沒出息的東西!”流寇首領罵道:“那青山關和鷹眼關加起來有二十多萬人,突厥人敢打進來嗎?就是真出事,也有他們當兵的送死賣命,關咱們什麼事?告訴兄弟們,咱們就在這慶安縣附近做幾單生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大哥英明。”女子嬌俏笑著,主動獻上紅唇。
而此刻,被他們唸叨的突厥大軍的確已經退到草原內部。
“王子怎麼樣了?”大帳外,突厥大將們圍著巫醫關心道。
“狼神保佑,那根箭射偏了,沒有傷到心脈,王子已經醒了。”巫醫雙手沖天行禮,腦袋上插著的羽毛一抖一抖,又囑咐:“但王子長途奔襲,勞損心脈,還需靜……”
突厥大將沒耐煩聽完,一把撥開巫醫就衝進去:“王子!”
那若躺在那兒,身上蓋著白狼皮,伸手示意他們安靜。
大將們站起身。
“事辦得怎麼樣了。”那若唇色蒼白,眼睛半睜,剛甦醒就關心起戰事。
大將們面面相覷,一時沒人說話。
那若抬起眼皮,犀利的目光猶如剛睡醒的狼王,冷戾兇悍。
“沒成?你們耽擱了?”他捂著傷口,側身看他們。
“沒有!”大將們下意識喊道。
“王子昏迷前交代下來的事,我們當時就派人飛鷹傳信,送往遼東右賢王所部,右賢王得到您的提醒也派兵圍了遼東重城泰寧府,可是,可是……”
那若呼吸急促,傷口已經開始滲血,他卻狼吼咆哮:“可是什麼!”
“可是慕郎他……他就在泰寧府,右賢王親眼看見的。”
“放屁!”那若一巴掌將案上藥碗砸在地上:“那慶安城裡的又是誰?”
眾將面面相覷,他們可都是直腸子。
而且,他們之所以敬佩那若,不單是因為他王子的身份,還有他算無遺策的本事。
可現在的對手是慕郎啊!
連那若都一連吃了他三個虧,還讓他們分析?
他們連想都不敢想。
那若卻開始暴躁:“他半個月前出現在慶安贏了那一仗,後來為了算計本王子,肯定要去長安勸服皇帝,他們楚狗又一貫磨磨唧唧,少說也要六七日!還回遼東,剩下的時間,他能趕到北平府就不錯了,怎麼可能回到遼東?你當他是雄鷹,能長翅膀飛回去嗎!”那若撲稜著兩隻胳膊,氣得連咳三聲。
巫醫趕忙衝進來給他喂藥,卻被他一巴掌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