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香咬咬唇,她想留在姨娘身邊伺候,這樣下去她遲早要被梅香擠下去。
“蘭香姐姐,姨娘吩咐你做事呢。”梅香俏生生道。
“是,奴婢這就去。”蘭香不敢多說,放下芙蓉水退了出去。
她有些心不在焉,不過一出屋門,小丫頭們紛紛脆生生地叫著蘭香姐姐,讓她漸漸挺起脊樑骨。
說到底,她還是姨娘跟前兒最得力的心腹。
“裡邊怎樣了?”她繞到齋堂後門,叫來了一早賄賂好的灑掃丫頭。
“沒怎麼樣啊。”丫頭一臉茫然。
這下輪到蘭香茫然了,沒怎麼樣?
老夫人這住處說是叫齋堂,一副慈悲心腸的模樣,但那心可狠著呢。
一口一個書香門第,家規森嚴地標著,哪個丫鬟婆子犯錯,那都是往死裡罰,半點兒也不含糊的。
其實就是出口怨氣。
作為一早就跟著顧氏的蘭香很清楚,現在顯赫的宋家孃兒仨從前是個什麼德行。
那時慶安候府還是慶安伯府,宋家二房奪了長房的爵位還將他們孃兒仨攆到了大宅的西跨院。要不是柳將軍顧念舊情,還許了大少爺和柳大小姐的婚事,她們早就被攆出去了。
就這樣,還是柳大小姐常年接濟,宋家孃兒仨才得以體面。
如今老夫人終於成了這大宅的主人,當然得上下拾掇一番,好好出口惡氣。
蘭香還記得,當時她每次跟著顧氏來訪,宋宜晟都只有揹著柳大小姐才敢同顧氏說話,鬼祟得不行。
如今,倒是不用鬼祟了。
蘭香搖搖頭,她想這些做什麼。
就是滿慶安縣的人都說慶安候忘恩負義,她也不能說。
“蘭香姐姐?”灑掃丫頭喚了聲:“姐姐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哎別走,你們院子裡真的沒別的事?那個叫善雲的,沒被老夫人罰?”
“姐姐是說她啊,原本老夫人是要罰的,可不知怎地,又不罰了。”丫頭只在院子裡做活,要是罰個人當然知道,但屋子裡的事卻不清楚。
蘭香摸不著頭腦,難道那個善雲運氣這麼好,趕著老夫人發善心?
她一無所獲地回到清曙院,見顧氏正喜笑顏開地準備宴飲,原來是宋宜晟遞了話,說過會會來。
“沒動靜?怎麼會沒動靜呢,蘭香姐姐沒打聽清楚麼?”梅香笑道:“姨娘,剛去準備茶點時我問了老夫人房裡的花穗,她說是因為那碗甜湯。”
“你還識得花穗?”顧氏驚訝,花穗和梅香一樣,都是宋宜晟入主大宅後買回來的新人,因為會做老夫人家鄉的甜品而得臉。
沒想到梅香竟然與她認識,倒叫顧氏刮目相看。
蘭香咬咬牙:“不就是因為甜湯送晚了,才要罰她嗎。”
“姐姐錯了,”梅香脆生生道,笑容憨態可掬,但在蘭香眼裡卻是十足的挑釁。
“是因為那碗甜湯太好喝,老夫人心情一好就沒有追究。”梅香說道,得意地揚起唇角。
顧氏柳眉微蹙,問向蘭香:“錢氏在做什麼。”
“姨娘別急,奴婢這就去問。”蘭香趕忙道,可沒走兩步,就聽到小丫頭慌慌張張來報:“老夫人發怒了,說是甜湯太難喝,要杖責錢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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