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先洗手啊哥哥,不然鋼琴又會被你弄髒的。”
沐梓曦帶著一副髒兮兮的臉靠在鋼琴邊對我說道。
“你也是,像個花貓一樣。”
我與她到洗手檯洗淨了雙手,她也很仔細地照著鏡子看哪裡還沒有洗掉。同時開玩笑地問我“我漂亮嗎”。
“很漂亮,彷彿是夢中地仙女一般。”
“所以哥哥你要為這麼漂亮地妹妹努力才行啊。”
我不明白她這句話地意思但也沒有拒絕這個要求。
“我會的。”
說完後她像一隻螃蟹似的突然抱住我。“可不許說謊啊哥哥,我會一直注視著你的。”
我掙脫了她的束縛和她一起來到倉庫中,開啟了泛黃地燈泡,頭頂‘茲拉’地響了兩聲後,忽明忽暗地燈光終於穩定了下來。燈光將這裡地一切對映地很有年代感地氣息。而我彷彿走進了博物館。
我坐在了黑色柔軟地鋼琴凳。不同於為了演奏凳子那樣有些傾斜的角度,這個凳子四平八穩地坐落在鋼琴前。
“想要聽什麼曲子呢。”我深吸了一口氣緩解了一下內心地緊張感。用手劃過琴鍵找尋著昔日地手感,不知道這雙手是否還有之前地靈活感。
梓曦思考了一陣子後,用極其莊重地表情說出了讓我陷入無盡回憶地話語。
“我想聽叔叔常彈地那首鋼琴曲。”她雙手置於胸前,像是下定了很大地決心和已經做好了承受後果地樣子莊重地對我說出了這句話。
父親常彈地鋼琴曲嗎...我抬起頭看向那忽閃忽閃地燈泡,彷彿燈絲很快就會熔斷致使這裡籠罩與黑暗之中。那是我常聽到地曲子,父親總會在下雨天彈起,那首曲子伴隨著雨滴掉落地面地聲音彷彿將這世界籠罩與悲傷地境界中。我不知父親為何選擇在那樣地天氣談起這首曲子,但父親每次彈到中途都會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淚。
我未曾問過曲名,但卻記住了旋律。
說起來這首曲子也承載著我的回憶。我用手輕輕按下了琴鍵確認了一下自己還記著如何彈琴。
“那麼開始了,梓曦。只為你一人而彈地鋼琴。”
黃色的燈泡終究是沒能承受住它的壽命,在我說完這句話時‘茲’的一聲熄滅了。只有燈絲還泛著點點紅光。
人的一生,要死去三次。第一次,當心跳停止,呼吸消逝,在生物學上被宣告了死亡;第二次,下葬,人們穿著黑衣出席葬禮,他們宣告,在這個社會上不復存在,悄然離去;而第三次死亡,是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記得你的人,把你忘記,於是,你就真正地死去。整個宇宙都將不再和你有關。
“爸爸,為什麼你總是在雨天彈起這首曲子呢?”
天空,濃濃的烏雲像排山倒海的浪濤,從遠處滾滾而來。暴風雨要來了。忽然,空中劃過一道刺眼的閃電,給萬物罩上了一層銀光,緊接著“轟隆”一個驚雷,霎時,暴雨像天河決了口一樣撲天蓋地而來。
“因為有一個很重要的人在這樣的雨天離開了人世。”
父親抬起頭看向天空猛然下起的暴雨,任憑雨水澆在身上淋溼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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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壓得很低,彷彿伸起手就能觸碰到,遠處一道閃電集中了山頂上的樹。然後大雨傾盆而下,火焰瞬間被熄滅只留下了黑色的硝煙。
“那你孤獨嗎?”
“不孤獨,因為有你在啊,鶴軒。”
“那那個已經離開的人呢?她一定很孤獨吧。”
“不,她一直活在我身邊。”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父親露出了微笑,雨水順著他的臉龐滑落沿著胡邊滴下。
原來是這個意思嘛、老爹。為什麼你總是要用這種方法告訴我。總是需要有人不斷地觸碰我的內心才能理解你所想要告訴我的一切。
我按下了琴鍵彈起了老爹那時常彈地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