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曬人，雪思走了一段路下來，流了不少汗水。
這大中午的，田間幹活的人大多都回去吃午飯了，要麼就是歇在田坎上吃自帶的乾糧，雪思走到周氏所說的地方，老遠就看見一個形似男人的身影在田間扛著鋤頭挖著什麼。
雪思走近，看見黃慈繡是在挖土豆。
她穿著男人的汗衫，頭髮繞成一團用粗布巾捆上，肩上搭了一塊白色的汗巾，在汗水迷糊了眼的時候，她就拿汗巾一抹眼睛，擦掉擋住視線的汗水，繼續幹活。
很多時候，黃慈繡都覺得自己臉上淌的不像是汗，而像是水，那些‘水’以密集的姿態，出現在她的臉上，她的身上。
“黃姑娘。”雪思站在田坎上，喊了她一聲。
喊第一聲的時候，黃慈繡沒有聽見，雪思喊第二聲，她這才將頭抬起。
在遍佈都是泥土的田野裡，出現了一個格格不入小姐模樣的人，身段小巧玲瓏，容貌漂亮。
黃慈繡看到雪思的第一面，頭腦想的是這姑娘是很好養活的那種，長得這麼瘦，吃得應該是很少。
口糧錢應該會很省。
“哎。”黃慈繡應了雪思一聲，手放在鋤頭上，保持著上一個挖土的動作。
雪思不想下田，怕那泥土把腳上的鞋弄髒了。
她站在田坎間說道：“黃姑娘能上來說話嗎？”
“那你可要等一等了，我得把這些土豆挖起來。”黃慈繡想要在黃昏前，把田裡的這些土豆全給挖出來。
雪思以為黃慈繡說的是那一排土豆，姑且就等她一等。
直到看見黃慈繡挖完一排土豆，又要開始挖另外一排的土豆，雪思等不住了，依黃慈繡這個架勢，怕是在田坎上等著，都等不到和她說上一句話。
雪思顧不得鞋上會沾泥，從田坎上走下來，來到了黃慈繡的身邊。
“黃姑娘，我叫雪思，今日前來，是我家主子託我求你辦一件事。”
雪思摸出放在袖口的兩錠黃金：“事成之後，還有兩錠黃金奉上。”
黃慈繡被那兩錠黃金的顏色照得一晃眼，家中正是缺錢缺米缺油的時候，就有人送錢上門了。
“那可好，我做什麼都成，田裡長的，水裡遊的，我都能給小姐辦得順順當當。”黃慈繡在腰間蹭掉手上沾的泥，就要去拿雪思手中的黃金。
雪思倒也沒收回那黃金，只說道：“我們要你辦的，不是農活，而是給你另找的輕鬆活路。”
黃慈繡沒讀過多少書，但記得黃秀才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天下沒有白食的宴席。
她是個有幾斤幾兩的人，自然是曉得的，外表像個男人，肚子裡也沒有墨水，能做的了面朝土地背朝天的農活，那都慶幸是老天恩惠了。
這找上門穿得花枝招展的小姐說要給自己輕鬆的活兒，黃慈繡變得警惕。
“該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吧？”黃慈繡收回了拿黃金的手。
雪思說道：“不是，我們主子就讓你去演一場戲，你是主角之一，另一個人叫白獨生，他與我家主子有些過節，想請姑娘來解決。”
“該不會請我當打手吧？”黃慈繡掂量了下自己的拳頭，“我的拳頭自是與男人一樣重，但打人犯法的事，我是不會做的，家裡就我一個勞動力，若出了事被關進衙門，家裡人連白粥都喝不成了。”
“黃姑娘多想了。”雪思發笑，“我家主子是想讓姑娘去纏著白獨生，求嫁白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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