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抬眸,看見對面某物後,垂眸看了眼自己放在前端的東西,再次連連打馬。
這舉動在身後眾人眼裡,無疑是在自尋死路!
她再次打馬加快速度的舉動,緊緊墜在她身後的南靖王自然也看得清楚,見她真快到懸崖邊都未減速後,心中一沉,臉上一冷,厲色高聲冷斥,“蘇暄莞!你給我回來!”
蘇輕不聞,在馬匹即將到達懸崖邊時,左手快速抽出腰側短劍,低頭對早就跑得滿身大汗,即將力竭而亡的戰馬致歉,“馬兒,對不起了!”
話音未落,左手高舉,直朝戰馬臀部捅去!
劍出,鮮血飛濺的同時,戰馬吃痛仰頭長嘶,發瘋朝懸崖狂奔!
蘇輕看準時機,在戰馬抵達懸崖邊時,韁繩配合,讓戰馬完成了懸崖邊的奮力一躍!
人隨著馬,瞬間以一弧度,躍至懸崖懸空處,似要完成最後的壯舉。
“蘇!暄!莞!!”南靖王瞠目,厲色高聲。
懸崖下的風旋轉而起,形成迴旋的氣流,讓蘇輕的發在身後揚起,她極快的拿弓搭箭,藉著急速下墜的馬匹,借力一蹬,人在虛空中瞄準對面懸崖邊的大樹,用力射出!
箭矢空嘯,帶著緊緊系在箭尾上的繩索,旋轉著朝樹幹飛去!
此時!早就將繩尾處系在腰上的蘇輕,在射完這一箭後終於急墜而下,瞬間在南靖王等人眼前失去身影!
箭擦過樹幹一根枝丫一掠而過,尾部繩索震動,改變箭矢方向,竟讓它被慣力拽回,纏繞上樹枝。
但蘇輕落崖的墜力哪是一碗口粗細的樹枝能阻擋的,繩索繃緊的瞬間頓時扯斷樹枝,被繩索拖著急速朝懸崖邊而去!
就在此時——
一個身影從旁邊撲出,一把抓住了繩索。
雙手頓時被快速滑落的繩索割破,鮮血染上繩索,甚至帶著這樣都沒鬆手的宋衍,直往懸崖而去。
就在他也要被這股慣力帶下去時,貼身侍衛趕至,及時抓住了繩索不說,終於止住了墜勢。
蘇輕同時感到墜落感停住,但下一秒就被繩索帶著往懸崖壁狠狠撞去,她在即將撞上懸崖時,咬牙扭身,用左腳作為緩沖,雖成功但人還是側面撞上了懸崖邊,使得她悶哼了一聲。
同一時間,南靖王等人已在懸崖邊勒馬,戰馬還未完全停穩,她已從馬上飛身而下,疾步沖到懸崖邊,看清比自己這處位置略低些的對面,宋衍和貼身侍衛,正慢慢將她拉上去時,才緩緩吐出一口氣,隨即露出笑來。
阿一跟在她身後,同樣看得清楚,雖未言語,卻眼帶激賞和佩服。
這膽子……實在是太大了。
居然這樣都敢賭。
一直跟著的朱監軍這時才到,有些狼狽的下馬後一面扶穩她歪斜的官帽,一面跌撞跑至懸崖邊,等到跟前後往下看了眼,頓時頭昏眼花,吞嚥了口口水後往後退了幾步後,看清了對面不遠處即將被人拉上去的蘇輕,急得左右看後揮舞雙手,“弓箭手?!弓箭手!快用弓箭手把她亂箭射死!”
眾將士無人動彈。
朱監軍見了,再看了身邊南靖王一眼,一跺腳幹脆自己轉身奔向最近的一弓箭手,奪過她的弓箭,重新回到崖邊,急忙搭弓欲射。但還未等她滿弦,從背後來的無聲一劍,已貫穿她胸膛。
朱監軍劇痛,手一鬆任由弓箭掉落在地。慢慢低頭,嘴裡流出鮮血的同時,錯愕的看著沾染了自己鮮血,卻在光下散發寒光的劍尖。
還在茫然時,劍急速回抽,惹得朱監軍被帶著轉了一圈,仰面墜崖時,看見的是冷眼垂眸的南靖王。
“朱監軍驍勇,自願請戰卻不慎戰死,屍骨未尋,等本王回去後,定奏稟皇上,賜她厚葬。”南靖王將從貼身侍衛那兒抽出的劍,單手倒拎還給阿一,一面淡淡開口。
眾將聽聞,齊齊稱是,無一點遲疑。而跟著朱監軍前來的兩個小宮女,早就被眼前的變故嚇得軟倒在地,此時阿一朝兩人看來,對上眼時不由一個激靈,連忙跪好,額頭貼地,抖得跟個篩子似的開口稱“是”。
而此時,蘇輕已在宋衍和貼身侍衛的合力中,被拉了上去,但左腿傷得不輕,勉強單腳支地後,輕輕甩開攙扶她的宋衍和侍衛,劫後餘生的大笑,隔著距離朝懸崖另一邊的南靖王瀟灑揚手,“南靖王,後會有期啦。”
“……你這個小瘋子。”南靖王看著明媚灑脫的蘇輕,笑罵。
“彼此彼此~”蘇輕嬉皮笑臉,嘴不饒人。
“小暄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