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相公不必多禮了,官家讓吾過來探望徐相公。”
身後的人將從京師帶過來的草藥和珍寶一一放置在桌案上,還有皇帝御賜的寶劍。
“徐相公,官家聽聞您臥病在床,甚是擔憂,所以特命吾前來。”
“陛下還記得老臣。”
“陛下心中一直惦記著徐相公。”
“徐相公,從東京到幽州的火車開起來了,一次最多可以運16萬斤糧食到幽州,只需要兩天的時間。”
“哦……”徐處仁的氣息有些虛弱,“真是太好啦,陛下從未讓我們失望過,從未讓天下人失望過……”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大宋賢相,開治盛世,是官家要對您說的。”
躺在床上的徐處仁頓時老淚縱橫。
整整十年!
徐處仁覺得自己這十年,比前面的六十五年都要有意義。
這十年,在皇帝的帝國藍圖下,他參與了一個時代的開啟。
這十年,他未有一夜安眠。
“陛下!”眼淚打溼了衣襟,徐處仁混濁的雙眼已經朦朧。
“官家還說,您可以提一個您的要求,他都會滿足。”對於徐處仁,何禮明向來很尊敬。
雖然發生了鄭家一事,但何禮明認為,這並不能否認這位徐相公對大宋的貢獻。
他負責的京師的皇城司管轄,以往多與徐處仁打交道。
在他的印象中,這位宰相真的做到了鞠躬盡瘁。
高位是何其難也,這十年,朝局動盪、邊患不斷,民間又鉅變,要撐起這樣的局面,非常人也!
“您若想回京,官家也會答應的。”
何禮明心中嘆了一口氣,皇帝向來給人君王無情的一面,但是皇帝內心卻是有情有義的。
就說貶謫了徐處仁後,皇帝隔三差五會詢問下面的人,徐相公在廣南過得如何。
這次聽說徐相公病了,也忍不住了。
何禮明知道,自己的到來,代表皇帝的一種態度,而這種態度是與當今朝堂的諸公對立的。
剛貶謫了徐處仁一年半載,又派人探望,皇帝你這是要為徐處仁翻案嗎?
難道你要對私藏武裝的案件既往不咎?
上位者之難,便難在一舉一動都可以被人利用、攪局。
徐處仁沉默片刻才道:“多謝陛下厚愛,臣已無顏回京,臣只有最後一個要求。”
“徐相公但說無妨。”
“臣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