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趙桓心中更是怒意勃發,早在半個多月前,朝廷就已經動員向這邊運輸糧食,民間尚有許多會社自發捐款運過來。
為何鄆州只剩下十天的糧食了?
趙桓又想到一件事,他道:“一路過來,我看見一些災民南逃,有一些士兵再給那些災民送糧食。”
張康道:“是微臣派過去的,那些災民走得急,許多人都沒有帶乾糧,根本不可能走到東京城。”
“此處的糧食已經不夠,為何不留下來?”
“陛下,吾等留下來便是為了保住鄆州,保住百姓,現在鄆州尚未破,卻要讓百姓餓死在路上,那我們的行為還有何意義?微臣斗膽,便派人去送了些糧食。”
趙桓一時間還真不好說什麼,他這個行為,雖然讓這裡處於缺糧的狀態,從小的戰略層面來說是不對的,但從價值觀和理念上來說,卻是值得肯定,值得讚揚的。
有時候,戰略和價值觀本身就是衝突的。
或者說,某些時候,價值觀的塑造,才是更宏偉的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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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武侯,你讓輜重部隊留一些糧食在這裡,讓兒郎們省著吃一些。”
“遵命!”
張康一聽,頓時敢動得熱淚盈眶,他本來就是皇帝忠實的粉絲,現在被偶像的行為更是感動得差點沒有跪下來用頭撞地。
趙桓又道:“我記得,一個月前,朝廷就已經開始向這邊運輸糧食,糧食呢?”
張康苦笑,不知該如何說起。
旁邊的一個廂軍指揮使剛好路過,聽到這話了,便停下來道:“這位上官,朝廷分配過來的糧食,都被司馬知州調走了!”
趙桓的眼中明顯聚集了一團殺意。
張康道:“司馬知州也是聽聞齊州城破,調糧去救助了。”
那指揮使道:“季忠兄,別在為司馬青說好話了,他是什麼人,大家心中都清楚,他雖然對你有知遇之恩,但身為朝廷命官,也要恩怨分明才是。”
說完,那指揮使便急匆匆離開:“這位上官,卑職要去面前忙了,不便陪同。”
“你去忙吧。”
趙桓道:“司馬青帶走了多少糧食?”
“回陛下,帶走了一個月的糧食。”
趙桓吸了一口氣,臨走前,他對張康道:“為政者,切勿因私情而累,等你哪天想明白了,來東京城找朕。”
“微臣謹遵陛下教誨!”
趙桓帶著人離開,一路向泰安而去。
在路上,他看見太多災民,正連夜趕路。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那麼低落,甚至絕望。
他們原本以為皇帝的新政落下來,會讓他們的日子一天天好起來,但沒想到災難來了,他們被迫背井離鄉。
有人在路上絕望地哭喊:“老天爺,求求你救救我們。”
聽到這樣的聲音,趙桓心中更加不好受。
整整一夜都有前哨不斷在探路,皇帝走的路自然是最安全的。
第三天中午的時候,趙桓抵達了泰安城。
當皇帝抵達泰安城的時候,宗澤已經不在泰安城,宗澤率領了主力部隊渡黃河。
宗澤徵集了黃河上所有的船隻,向北岸而去。
據說那裡是重災區,大部隊要去那裡救人,去那裡堵住崩潰的河口,保住能保住的縣城和鄉鎮。
到泰安城的時候,皇帝看見泰安城外面有許多營帳,營帳裡躺著人。
有人正在城門口熬粥,趙桓看見宗澤的兒子宗穎正在城門前整合軍隊,似乎隨時準備出發。
宗穎見來的軍隊著裝竟然是中央羽林軍,再一看是韓世忠來了,連忙上前:“良臣,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