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延連連擺手,“此乃不忠不義,大逆不道,我若背叛父親,會一生一世都受天下人恥笑。”
獨孤明月神情一肅,“世子兄,你為何這般冥頑不靈?陛下二十萬大軍駐紮在都城周遭。都城乃至整個東谷都在陛下掌握之中。秦王遲早都會被沈琮剿滅,到那時你也會受到牽連。你沒見陛下連華香璩的兄弟叔侄都不放過?陛下是做大事的人,絕不會給自己留有後患。你現在投向陛下,必能獲得一線生機。若是晚了,就算我想,也保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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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延五指張開,緊緊抓住膝頭,結結巴巴的說:“難、難道陛下不能饒父親不死?”
“不能。秦王有野心有能力,如果你是陛下,會否任其做大,而熟視無睹?”
唐延嘴角抿成一字,緘口不語。
“世子兄,目下自保才是上策,你以為如何?”
唐延低低的唔了聲。
獨孤明月以為他應承了,剛想贊他識時務,唐延搖搖頭,道:“縱使父親對我有所隱瞞,我卻不能因此而臨陣倒戈,背叛父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沒有父親,哪裡有我的命在?”
獨孤明月顰了顰眉。安義死後,唐延對秦王就生了罅隙。獨孤明月以為唐延必定會趁此機會和秦王反目,沒想到他在關鍵時刻,倒成了孝順兒子。
獨孤明月摸不清唐延究竟在想些什麼,稍加忖度,決定不再規勸。他原想利用唐延摸清秦王在春陽山上的確切位置,現在看來,唐延幫不上什麼忙。
獨孤明月端起酒盞一飲而盡。唐延不吃軟的,過不了多久,沈昂就得給他來硬的了。到時,且看他怎樣應對。
唐延不知獨孤明月心中所想,悶悶坐在那裡,唉聲嘆氣。他被囚於深宮,雖說不愁吃喝,可他幾時受過這般拘束,當然難受的要命。
獨孤明月和唐延各懷心事。
樓弼一門心思的等風起。
風兒晚至,鄧選的密報呈到玉姝面前。
這上面寫了玉姝久久盼望的京都的訊息。玉姝太過緊張,以至於左手微微顫抖,將其展開。但見上面寫著楊相爺出使北魏,玉姝咧嘴笑了,“老楊去北魏,當真是一舉兩得。”
楊相爺只要能夠將北魏攻打西陳的益處闡述明白就足夠了,剩下的讓北魏皇帝極其臣子定奪即可。就算北魏不敢攻打西陳,也會讓西陳忙亂慌張。
得到佳音,玉姝懸著的心放下一半,剩下一半,全看天意如何。
四月初三夜裡,天公作美,吹起了東南風。
玉姝片刻都不耽擱,將事先寫好的文書裝在竹筒裡,縛於孔明燈上。
玉姝負手而立,望著一盞盞通亮的孔明燈徐徐升空,向東谷大營緩緩飄去。
茯苓為她披上蓮蓬衣,“娘子,夜裡涼,仔細著了風寒。”
玉姝笑笑,吐了口濁氣,道:“慈曄都準備好了?”
茯苓頜首道:“他照娘子的吩咐,備下小舟,只等明兒一早渡河。”
玉姝攏緊蓮蓬衣,胸有成竹的說道:“明日,東谷大軍就能開拔奔赴都城。到時,不僅能解都城之危,春陽山亦可保無虞。”
茯苓提心吊膽的瞟一眼在夜幕中游弋的昏黃燈火,“娘子,單憑那些信就能讓周竹改變心意?”
“非是讓周竹改變心意,而是給周竹身邊的人提個醒兒。周竹棄國家興亡於不顧,必然有所希圖,若不除他,東谷真就危如累卵,搖搖欲墜了。現在相救,尚且及時。”
茯苓不明白玉姝所言何意,她也不問,靜靜的陪伴在玉姝身畔。
這段時日,東谷大營著實慌亂。周竹接連斬殺數名質疑他的副將。他在軍中施行連坐制。兵士十人一組,要是有人多嘴發句牢騷都被會被打上二十板子。
沒用多久,人人自危,恐懾氣氛悄然蔓延。
對此,周竹非常十分滿意。他想等沈琮與秦王分出勝負,再帥兵打回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