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香璩登基為帝已經有些時候,他先是把江凌傑投進大牢,後又將謝綏連降三級,給了個戶部的閒職,任他自生自滅。
但凡阿諛奉承,奸狡之徒盡皆升官發財,忠義良臣辭官的辭官,還鄉的還鄉,不想為華香璩賣命。
恰在此時,華香璩頒佈政令,說要在全國徵兵,攻打南齊。
十二歲以上男丁無一倖免都充了軍。霎時間,東谷上下怨聲載道。
官員無能,再加上百姓無心戰事,徵兵遇到不少阻滯。
華香璩兩耳不聞窗外事,把魚灼灼和江雪隨便尋個由頭處死。明宗皇帝其餘的寵妃,凡是入了華香璩的眼的盡皆納入後宮,縱情聲色。敢於忠言直諫的,例如江凌傑等等要麼押在大牢,要麼已經對華香璩死了心。
有華香璩做範例,庸官們也都有樣學樣,東谷上下亂成一團。
南齊,京都。
眼瞅著還有三五天就過年了,陸峰迴返京都,見到張氏微隆的小腹,樂得他逢人就講自己要做爹了。
玉姝也搬出多時不用的繡架,給張氏未出生的孩子做了好多小衣、小鞋,還有幾頂虎頭帽。
她時刻關注東谷那邊的動靜,知道東谷危機四伏,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但她也勸秦王作壁上觀,不要輕舉妄動。
秦王聽她勸告,待在秦王府裡抄經唸經,做出一副超然世外的安穩模樣,以此迷惑華香璩。
“娘子,阿豹去到簡府還沒回來,婢去接它吧。”茯苓望望外間天色,憂心忡忡的說道。
雲綿到在京都之後,帶著阿豹把靖善坊裡裡外外逛了遍。阿豹再不是那個窩在屋裡,不敢外出的小胖貓了。現而今的它,在靖善坊裡算是出了名的厲害。但凡有從別的坊來串門的小貓,都得先問過阿豹。鄰人老遠一瞧頸上掛著玉鎖金魚的胖貓,都笑嘻嘻的說句,“阿豹在外巡視呢。”
茯苓話音剛落,就聽阿豹喵喵在外邊叫門。
茯苓趕緊去放它進來。
貓兒身上帶著寒氣,一溜小跑去它那屋吃吃喝喝。
玉姝打趣道:“而今阿豹倒像是住客棧,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還不給房錢。趕明兒拘著它,哪兒也不讓去了。”
茯苓一本正經的點頭應道:“那感情好。婢子也不用成天擔心它跑丟了或是叫人抓了去。”
玉姝莞爾一笑,道:“阿豹好歹也是謝府的鎮宅神獸,誰敢動它?”
茯苓扁扁嘴,“娘子,阿豹脖子底下掛著小金魚和小玉鎖呢,萬一哪個乞索兒起了歹念謀財害命呢?”
玉姝不以為意的笑了,“那還不如綁活票更划算。”
倆人說的正熱鬧,金釧和銀釧滿臉喜氣的一前一後進到屋裡。
金釧手上捧著一個大大的油紙包,銀釧歡聲道:“娘子,拙翁他老人家來信了。”說著,將信札遞給玉姝,一指油紙包,“這是給阿豹的肉乾。”
玉姝喜笑顏開,取出信箋細看,拙翁和華先生、高括、邱翼已經到在吐蕃。他說那裡山高天遠,民風淳樸,當真令他流連忘返。玉姝所做的望果鼓曲在吐蕃廣為流傳,深受人們喜愛。
“師父還說,讓我安心,他每天騎馬遊玩,事事順遂。”玉姝合上信,長長的吐口濁氣。
吃飽喝足的阿豹從月亮門裡一溜小跑出來,跳到玉姝腿上躺倒,打起了震天響的呼嚕。
玉姝開啟油紙包,取出一條肉乾填進嘴裡,“分一半給阿孃,前兒我見她吃肉吃的香著呢,想必肉乾也能吃。”
金釧疑惑發問:“張娘子不是聞見肉腥就想吐?這麼快又能吃了?”
玉姝聳聳肩,打趣道:“阿孃肚子裡的小弟弟想吃。”
“婢聽說,張娘子前兒個夜裡想吃烤梨,陸總鏢頭覺也不睡,起來點火燒炭,等梨子烤好了,張娘子又不想吃了。”茯苓一邊分肉乾一邊笑道:“陸總鏢頭對張娘子當真是百依百順。”
金釧笑她:“你這麼快就想嫁人了?”
茯苓頓時漲紅了臉,啐了金釧一口,“瞧你說的這叫什麼話?”
金釧笑嘻嘻的躲到玉姝身後,向茯苓吐了吐舌頭,“你不愛聽,我不說就是。你可別動手打人!”
茯苓被她逗樂了,“誰稀罕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