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盛傳皇帝陛下要封楊相爺侯爵之位。是否屬實,楊相爺不知,邱世琅卻是曉得的。皇帝陛下此舉即是讓楊相爺頤養天年,交出手中實權的意思。
以楊相爺的精明一定領會到了箇中深意。所以他才會做出低調行事的姿態。
不得不說,楊如織和楊綺鶯的確給楊相爺增添不少麻煩。邱世琅暗暗替衛擒虎慶幸。虧得楊如織或是楊綺鶯沒得做定遠侯府的媳婦子,否則,這倆攪家精還不知能把侯府折騰成什麼樣兒呢。
邱世琅突然造訪,大大出乎楊相爺所料。邱世琅可不是從前那個在虞部掌管雜事的邱世琅了。而今的他真真正正握有實權。且明眼人都能看出皇帝陛下意在栽培歷練,用不了多久,邱世琅定能高升。
要知道,邱世琅背後是邶童一派。他能平步青雲,也證明了皇帝陛下並非任人唯親。
當然,這是世人的看法。他們不曉得邱世琅早暗地裡轉投趙昇多年,更不知道邱世琅為此付出多少辛苦。
楊相爺以茶盞遮面,瞟了眼坐在下首的邱世琅,暗自思量。
他知道邱世琅無事不登三寶殿,可究竟為了什麼,卻是摸不準頭緒。
邱世琅同他一樣,也用茶盞遮面,睇著牆上的山水畫,皺了皺眉。
那是趙娘子的墨寶。老楊果真懂得見風使舵。當今皇帝登基坐殿,趙娘子昔日畫作一下子就成了搶手貨。但凡京都勳貴都巴不得掛的滿牆都是,以此彰顯他們欣賞趙娘子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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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方面老楊是個精明人。他早就悄默聲的蒐羅許多趙娘子的畫兒,就算他換著掛,也能十天半個月都不重樣。
楊相爺見邱世琅目光停在趙娘子的畫上,呵呵笑了,“哦,這幅畫是趙娘子後期,還有一幅閨閣繡,兩相互補,實乃上佳之作。可趙娘子的閨閣繡太過珍貴,我捨不得掛出來。下人粗手粗腳,萬一扯毛了絲線,可就白瞎好東西了。”
“楊相爺不愧是惜物之人。”邱世琅放下茶盞,拈鬚笑道。
“趙娘子的佳作理應愛惜著點才是。”楊相爺笑得意的望著牆上的畫,笑的見牙不見眼。
說話功夫,天色漸漸黑了,秋風驟起,吹得窗欞唿扇唿扇作響。
邱世琅攏攏衣領,索性把話挑明瞭說。
“聖上這一開恩科,京都繁盛尤勝從前。”
楊相爺咂摸咂摸話味兒,鬧不明白邱世琅為何突然把話頭拐到恩科上去。
“可說是呢。”楊相爺似是而非的應了,又端起茶盞慢慢吃著,靜等著邱世琅說下文。
“今年有一生員中了三甲,是從涼州城來的,姓池單名一個昊字,不知楊相爺熟悉嗎?”
邱世琅問到池昊,令得楊相爺頗為疑惑。據他觀察,池昊並非那等膽大妄為之徒。轉念又一想,人不可貌相,難保池昊行事一定穩當。萬一他去妓館胡鬧,或是與人廝混扯出什麼見不得光的醜聞,想保他也是難上加難。
“談不上熟悉。”楊相爺不知邱世琅究竟意欲何為,是以,也就沒有急於撇清,似是而非的答上一句。
“那池昊有個親妹妹……”邱世琅目光在楊相爺臉上游弋,看起來頗具深意。
么妹?
楊相爺曉得自家孫女近來跟么妹走的近。她倆和楊如織三人儼然成了手帕交,總是湊在一處說說笑笑。
未出閣的女孩子有幾個玩兒的來的閨中好友,再尋常不過。可為何邱世琅滿臉滿眼的凝重?
“啊,好像是有吧。怎麼,那孩子犯事了?”楊相爺把問題拋給邱世琅,希望他別再轉彎抹角,趕快說到正題。
邱世琅搖搖頭,“不是她犯事。而是她把謝小娘子給告了。”
聞聽此言,楊相爺吃驚不小。
“什麼?她告謝玉姝?不能吧?!”
楊相爺暗罵一聲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