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他倆,玉姝有點乏了,尋思著小睡一陣再用午飯。她抱著阿豹往內宅去的當兒,蓮童急匆匆來報:“娘子,池昊到京都了。”
玉姝停下腳步,十分驚訝,“你說誰到京都了?”
“涼州城的池昊,還有他妹子到京都了。”蓮童回話的當兒,慈曄一臉凝重的緊隨而至,“娘子,池昊和么妹進了楊丞相府,一直沒出來。”
“什麼?”玉姝駭怪,“老楊搞什麼鬼?”她把阿豹交到蓮童手上,繼續追問:“你確定是池昊?沒看錯?”
慈曄異常篤定的說道:“絕不會錯。昨兒個滿娘子說棉絮不夠用,今兒個姚管事帶上我和蓮童去綢緞莊子訂貨,順帶買些碗碟過年時用。走到通衢,小的瞧見楊相爺府上的石管事跟一學生模樣的少年喁喁私語。小的有心多看兩眼,認出那人不是旁個,正是涼州城池昊。么妹與他形影不離。小的和蓮童隱在暗處,一路跟著他三人到了楊相爺府中。池昊兄妹進去以後,遲遲不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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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池昊也中了鄉試,來京都應考。”玉姝離開涼州城之前,的確提點過池昊。可沒想到的是,他居然有本事和楊相爺攪在一處。直覺告訴玉姝,此事並不簡單。當日要不是玉姝念在池昊為她擋下一箭,也不會輕易放過么妹。池昊兩兄妹沒靠山,沒家財,憑什麼能夠入了楊相爺的眼?
“娘子,楊相爺拉攏池昊,必定另有目的。”慈曄緊抿嘴唇,沉聲說道。
玉姝卻笑了,“隨便他們有什麼目的。你們可別忘了,么妹的身契還在我這兒呢,就是鬧到公堂她也是我的婢女。至於老楊……”
“上回楊大娘子登門造訪,想和娘子套交情沒能得逞。楊相爺緊跟著就去定遠侯府,要把自家孫女許給衛小將軍,侯爺也沒答應。楊相爺接二連三的碰釘子,自是鬱氣難舒。這回保不齊就是想利用池昊和么妹對付娘子!”
蓮童把阿豹擱在肩頭,竹筒倒豆子似得一口氣兒說完。
玉姝嗯了聲,道:“先讓阿選探探虛實。池昊無權無勢,就算楊相爺想要對付我,池昊兄妹倆根本派不上用場。更何況,我對他兄妹倆仁至義盡,並無痛腳可抓。”
蓮童聽了她這番話,忙把阿豹交到慈曄手上,“娘子,小的這就去師父那兒傳話。”說罷,片刻不留,匆匆去了。
玉姝望著蓮童的背影,慨嘆道:“沒看出來,蓮童還是個急性子。”
慈曄應了聲是,將阿豹遞給玉姝,道:“小的去打個下手。”話音未落,人已在兩步開外了。
阿豹重回玉姝臂彎,懶洋洋的喵兩聲。
玉姝曲起手指一邊給阿豹撓下巴,一邊小聲叨咕,“要是么妹來找你尋仇,我一準兒護著你。”
阿豹似懂非懂的仰臉瞟了眼玉姝,沒做聲。
事實證明,慈曄和蓮童確是杞人憂天了。
如玉姝所言,池昊是來京都應試。他放心不下么妹,就講她打扮成小僕模樣帶在身邊。兩人一路上風餐露宿,到在京郊,天降大雨。
兄妹倆情急之下,跑到一處破廟避雨。正遇上了楊綺鶯,也就是楊相爺那個剛滿金釵之年的孫女。
池昊身為兒郎,曉得男女授受不親。雖說楊綺鶯身邊有僕婢跟隨,但池昊仍遵循禮數,在屋簷下站了一宿。么妹是女兒身,自是無需避諱。
么妹從楊綺鶯衣飾做派就能看出她絕非尋常人家的娘子,便刻意討好。因她與楊綺鶯年紀相仿,走這一路又有許多趣事可講,一來二去的就熟絡了。
雨停之後,楊綺鶯與么妹作別,先行回府。
她在外耽擱整宿,楊相爺當然憂心,招來僕婢細問,得知池昊恪守禮法,楊相爺不禁對他生出幾分愛重。於是,就想見見池昊,便命石管事將他兄妹接進相府。
鄧選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交代清楚,茯苓等人懸著的心總算放下。雖說玉姝今時不同往日,既有當今太后照應,也有東谷秦王護佑,但茯苓等人都忘不了么妹是何等狼毒,她甚至連小小的阿豹都想打殺了。像她那種人,不值得垂憐,更不值得同情。
“娘子,想那么妹定是學會了阿諛奉承,否則,怎麼連楊相爺的孫女都著了她道兒。”茯苓心有餘悸的望了眼專心吃小魚乾的阿豹。
滿荔噗嗤一聲樂了,“楊相爺的孫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頂多一年去庵堂轉一圈,祈福上香。身邊就那幾個婢女婆子侍候,哪裡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物?”
“可么妹身份與楊綺鶯相差甚遠,怎會紆尊降貴與么妹成了姐妹?”金釧不屑的揚起唇角。
“或許她見池昊懂禮守規矩,就當么妹也是個好的吧。”一條小魚乾落肚,玉姝忙又拿來兩條送到阿豹嘴邊,“楊相爺不也是看重池昊這點了嘛。”
鄧選認同的點點頭,“楊相爺還與池昊考較學問,據說楊相爺相當滿意。直說池昊能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