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孃,小貓的零嘴還供得起。大喜的日子別說這些別惹它難受。”
玉姝想讓張氏歡歡喜喜的出嫁,故意借阿豹逗她開心。然而,張氏還是長長喟嘆一聲,“哎,沒我在你身邊,怎麼能行呢?”
張氏穿著的嫁衣繡工精美,玉姝想要偎進她懷裡又怕不小心颳了絲線或是扯壞了金珠,她思量再三,一把握住張氏的手,道:“阿孃,鏢局跟謝府離的近,走兩步就到了。我想去隨時都能去,你就放心吧。要有急事,我就派阿豹去給你傳話。”
聞言,張氏噗嗤一聲樂了,“阿豹不認路,哪能指望的上它?”
“它鼻子底下長著嘴呢,不認路可以問啊!”玉姝再接再厲,張氏果然不負她所望,笑得花枝亂顫。
阿豹看看玉姝,再看看張氏,小嘴抿得更緊了。
很快,離別的惆悵重回張氏眉梢,“我們母女相依為命十三年,從沒分開過。雖說以後還是同一個坊裡住著,可我還是會惦念會牽掛。我的玉兒還沒長大,阿孃就不能再照顧你了……”說著說著,張氏眸中淚光閃爍。
玉姝喉間酸脹,但她竭力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傷感,“阿孃,往後有阿爹疼我寵我,你該開心才是啊。”
張氏吸了吸鼻子,“是,玉兒說的是。”
“我還會有小弟弟、小妹妹,過年時一大家子熱熱鬧鬧的,多好!”
張氏雙頰騰地紅了,嗔怪道:“你這孩子……”
玉姝握緊張氏的手,笑說道:“阿孃,你與阿爹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佳偶,要不是為了我,你倆也不會承受十數年的磨折苦痛。萬幸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張氏手指輕撫玉姝面頰,眸中滿是憐愛,“此生能和玉兒結下這段相伴的緣分,是上蒼賜予我的福氣。當王爺把你交給我時,我就想,這麼小的孩子得等許久才能長大吧。可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你就會走會跑,會張口講話,會穿針引線會繡花了。你長大了,阿孃還是捨不得離開你,還想守著你,一直一直守著你。”
熱淚在玉姝眼眶打轉,哽咽的喚聲:“阿孃……”淚珠倏地滾落。
張氏也抑制不住的哭了出來,玉姝忙捏緊袖口為她擦拭眼淚,“阿孃,莫哭,莫哭。新嫁娘應該笑!”話未說完,串串淚珠滴落在玉姝衣襟。
剛才還好好的,怎麼說哭就哭了?
阿豹趕緊跳下地再跳到床上,前爪撐在玉姝臂彎,站起身,歪著小腦袋喵喵的向張氏發問。
張氏被它俏皮的模樣逗笑了,含淚說道:“瞧瞧我們阿豹,多靈性。”
玉姝揉揉阿豹絨絨的脖頸,“咱們謝府的鎮宅神獸就是不一樣。”
說罷,母女倆相視而笑。阿豹臥在張氏身邊,打著震天響的呼嚕。
玉姝起身取來水粉胭脂,重新為張氏上妝。一切收拾停當,外間傳來喧鬧的嗩吶聲。
“阿爹來迎親了。”玉姝話音剛落,封石榴滿臉喜色推門而入,“來了,來了。果然是人靠人裝,陸總鏢頭跟蘭芬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封石榴說著,認真端看張氏,“乍一看你倆長的還挺像呢。”
張氏抿緊唇角,羞澀的笑了。
封石榴目光一瞟,看見了披著披著小紅斗篷的阿豹,忍不住樂彎了腰,“哎呦,阿豹這一捯飭我都認不出來了。怎麼跟蒙著紅綢布的小杌子似得。”
阿豹越長越敦實,往那一臥確實跟小杌子有些相像。
玉姝和張氏笑成一團。
阿豹陰沉著小毛臉,橫了眼封石榴,重重吐口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