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姝望了鄧選片刻,問道:“這其中有你的功勞吧。”
鄧選不語,算是預設了。她總不能眼巴巴的看著玉姝白忙這一場。於是,她讓貴樓的人扮作販夫走卒在京都各處講述玉姝的義舉。如此一來,玉姝不止有才名也有賢名,等她回返東谷的那日,必定風光無限。
張氏忖量片刻,道:“玉兒施粥舍藥,各方奔走都是為了京都的百姓。當初冒那麼大的風險,現今他們誇讚幾聲,我的好玉兒受得起。”說著目光投向玉姝,“雖說咱們施恩莫忘報,但阿選也是為你謀劃。你想啊,再過兩年你回東谷秦王府,就得靠著掙來的好名聲在秦王府站穩腳跟。”
鄧選忙不迭的點頭,“素素說的是。小的就是這麼想的。”
玉姝垂下眼簾,淡淡的說:“我明白你是一心為了我好,可今時不同往日,不知此舉會否惹得父親不悅。”天彌女將她命數更改,秦王尚未表明態度。她不確定秦王會不會對她心生罅隙。
關於這點鄧選並不清楚,“怎會呢?王爺最是疼愛娘子。”若不是真心寵愛,哪能把南齊貴樓全權交由玉姝打理?
玉姝勉強扯了扯唇角,話鋒一轉,歡快的說道:“館陶丈人在貴霜辦學館有聲有色。”她把館陶牧的信展開給張氏和鄧選看。
張氏和鄧選一聽,眉開眼笑,兩人頭碰頭,認真研讀信上的每句話,不時交換意見。
趁這空當,玉姝穩穩心神,強自將不安壓下。阿豹似乎察覺到玉姝的情緒,仰起頭柔柔的喵兩聲,以示安撫。
茯苓奉上茉莉香醋。鄧選連聲稱讚好味,吃了半盞落肚,正要說話,金釧匆匆入內,向玉姝福了福身,道:“娘子,楊大娘子在外求見。”
玉姝眉頭微蹙,“我不是說了不見嗎?她怎麼還不走?”
“先是走了的,在坊裡轉了一圈又回來了,說是誠心求見。”
鄧選揚聲發問,“你說的楊大娘子可是楊如織?”
金釧頜首,“就是她。”
張氏沒聽說過楊如織的名號,面露茫然的問道:“她是誰啊?”說著,目光在鄧選和玉姝臉上來回逡巡。
“她就是楊相爺拼命想要塞進後宮的那個。”玉姝手指繞上阿豹的尾巴尖兒,“楊相爺萬沒料到義帝和新帝都一口回絕了,所以楊如織而今正處在十分尷尬的境地。她無非是想讓我給她搭通太后這條線,讓她能順順當當的配個門當戶對的夫家。”
“娘子可知她屬意哪個?”鄧選嘴角噙著譏誚的笑容,顯然她在外收到了風聲。
“哪個?”張氏和玉姝異口同聲問道。
“定遠侯府的嫡孫衛瑫。”鄧選輕蔑的嗤笑一聲,“她可真不知羞。”
“衛瑫?”玉姝心裡打了個突,“前兩年楊豫不是怕衛瑫妨害楊如織,還將衛瑫煞氣重這檔子事宣揚的盡人皆知?這會兒怎麼又上杆子要跟定遠侯結親家了?”語氣中明顯帶著憤憤不平和大大的不滿。
張氏盯著玉姝眨巴眨巴眼,覺得她的反應有些不同尋常。
“全因新君對衛氏的另眼相看和委以重任啊。”鄧選譏嘲一笑,“弄不好這邊廂楊如織來求娘子,那邊廂楊相爺就能去定遠侯府拜望呢。”
聞言,玉姝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