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翁道:“陛下要開恩科,待到秋時,學子齊聚,京都必定喧嚷。”
“秋時,我們差不多能走到涼州吧。”華存走南闖北,他計算好的途程斷不會出錯。
“啊,涼州……”拙翁慨嘆一聲,目光投向熠熠生輝的蓮花燈上,道:“我們在涼州城稍作停留,去真泉寺看看波若大師吧。”
趙旭在時,為波若大師塑造金身,也不知而今完成沒有。
玉姝與波若大師初見時的情形,至今仍歷歷在目。她情不自禁的喃喃低語:“但不知波若大師寂寥否。”
“波若大師身在紅塵,神智已然去到西方極樂世界,佛祖座下,豈會寂寥吶?”拙翁含笑對玉姝說道。
玉姝勾了勾唇角,“師父所言甚是。”她將阿豹放到檯面上,給它夾了些魚肉放在小碟裡。阿豹俯下身嗅了嗅,知道是大喜親手做的,這才張開小嘴兒,一絲兒一絲兒的舔著吃。
這小貓還知道吃相要斯文?!它可真會裝。百里極暗自偷笑。
說到波若大師必會想起趙堯。華存言道:“過幾天義帝就要重歸佛門,正式剃度了。”
玉姝悶悶的嗯了聲,“他終是做回佛弟子,與這塵世徹底了卻干係。”自從趙堯入了祥雲寺,玉姝便刻意不去打聽他的訊息。知道了,倒是負累。
此時的玉姝,眼前不斷浮現出與趙堯過往種種。曾經的小和尚,歷經俗世繁華,卻又拋下俗世繁華,遁入空門,心誠不悔。玉姝欽佩趙堯一心向佛的決心,但也為自己失去摯友而感到哀傷。
“義帝不日也將起行,與浮圖大師去往天竺聞佛法。”拙翁長嘆一聲,繼續說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今日相聚,明日分離,實為人之常情。聚首不易,奈何人總不知珍惜,才會在分別時灑下熱淚。反觀之,分離是為了他日再會,無需傷懷。”
玉姝釋然的點點頭,舉起酒盞,朗聲道:“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我敬師父一杯!”說罷,飲下杯中新豐酒。
華存等人也都舉杯痛飲。
衛擒虎被他們這一鬧騰,來了詩性,甕聲甕氣的說,“有了,有了!我做出來了!”
“哦?子庚快說給我們聽聽。”華先生滿臉的迫不及待。
衛擒虎清了清喉嚨,抑揚頓挫的念道:“如傾瀲瀲葡萄酒,似擁重重貂鼠裘。【1】”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拙翁打趣:“似擁軟軟小阿豹更為貼切。”
眾人笑聲更甚。
阿豹聞聽拙翁點到它的名字,住了嘴,刺刺的小舌勾勾唇角,大惑不解歪頭瞅瞅拙翁。
拙翁用手點指著阿豹,笑得見牙不見眼,讚道:“你們看看,多靈性的小貓。”
雖說衛擒虎費了些時候,可好歹是做出來了。他喝下葡萄酒,咂摸咂摸嘴,滿眼滿臉的笑,繼而又是滿眼滿臉的憂慮。今兒個這趟讓他發現了孫兒的小秘密。衛瑫屬意郡主,他自是求之不得。但又害怕衛瑫妨害郡主。衛擒虎暗自打定主意,趕明兒個人去探探太后口風,看她意向如何,要是能得到郡主生辰八字那就再好不過。他可以找人偷摸找人合一合。
衛擒虎暗自忖量的當兒,蓮童又再斟滿美酒,眾人目光不約而同的注視著搖搖晃晃的烏篷船,不知這回酒落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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