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恕奴婢多嘴說句。坊間風傳安義郡主腹中胎兒是您經手,逼得她自盡身亡。御史言官由此緊盯您一舉一動,您若稍有行差踏錯,那班窮酸肯定死咬住不放。這不又是一樁大麻煩?況且,目下攻打南齊懸而未決。若陛下對您心生罅隙,只怕是……”丁內侍偷眼觀瞧華香璩神色,見他若有所思,便住了聲息。
華香璩默然片刻,緩緩頜首,“你所言極是。權且忍耐些時日,假如父親和西陳聯手,政事繁忙,我與灼灼相見的機會多得是。”
丁內侍舒了口氣,附和道:“殿下英明。”
華香璩暫時將他對魚灼灼的牽記放在心裡,問道:“外面都怎麼說我和安義的?”
丁內侍心裡打了個突,直話直說,“多是說您與安義郡主有私情,致使她珠胎暗結,後來您又始亂終棄,安義郡主不得不忍辱自盡。”
秦王府對外宣稱安義病故。可沒過幾天,安義和華香璩的醜聞便甚囂塵上。丁內侍暗中使力將此事彈壓下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忍辱自盡?”華香璩鄙薄的勾了勾唇角,“安義年紀小,勾人的本事可不小。哼!我始亂終棄?她也不是什麼好鳥!我不要她,她扭臉兒就跟唐延攪在一起!說不定那孩子是唐延的孽種,反過來倒把屎盆子扣我腦袋上了!”
華香璩動怒,丁內侍又拱上一把火,“殿下,這股妖風兒就是秦王世子吹出來的。以前他有事沒事就往您跟前兒湊,安義郡主死後,他再沒登門。他不就是心裡有鬼嗎?!”
華香璩手掌用力拍在扶手上,叱罵:“該死的唐延!他忘了夾著尾巴阿諛奉承我的時候了,這會兒倒為安義那水性楊花的破爛貨鳴起不平來了?”
“殿下,您先忍耐些時候。等大局初定,您再懲治他也不遲。若您現在跟他針尖對麥芒,只怕惹來更多非議。”
華香璩嗯了聲,道:“你說的沒錯。我要是現在對唐延窮追猛打,反而顯得我心虛,更坐實了那些傳聞。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唐延是個道道地地的糊塗鬼,他不想想,我身為東谷太子,日後自然是要執掌東谷的,他敢得罪我,秦王府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殿下說的對極了。虧得秦王妃出身謝氏,秦王世子不僅與庶妹亂,倫,還敗壞殿下聲名,由此可以想見,謝氏也是藏汙納垢之所。”
“對,你倒是給我提了個醒兒。不光秦王府,還有謝綏等人全都除去才能高枕無憂。”
華香璩決心已下。秦王府一片肅穆。
日前,唐延在外散播安義和太子的傳聞被秦王知曉後,秦王罰他跪牌位。到今日,已是第三天了。
宋慧對安義和太子的事也有耳聞,但她並不知曉唐延和安義有染。她只當唐延一心想給庶妹出口氣。而今,唐延被秦王懲戒,宋慧憂心唐延身子吃不消,就來向秦王妃討情,讓她在秦王面前美言幾句,放了唐延。
花醫女昨兒個回返東谷,謝綰病情本就大有好轉。她跟花醫女聊阿豹,聊玉姝在京都所作所為,聊了一兩個時辰,整個人神清氣爽,病容全消。
綠萼打趣:“還是小娘子最懂醫人。”
粉櫻紫霞掩嘴偷笑。
屋裡氣氛和樂融融,婢子來報:“世子妃求見。”
謝綰斂去滿目喜色,顰了顰眉,道:“她對延兒倒是痴情一片。”她本不想見,又怕寒了宋慧的心。謝綰思量須臾,說道:“暑氣正盛,別讓她來回奔波了,在我這兒歇歇說會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