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存不禁汗顏,“謝小娘子胸懷天下,難能可貴。”
拙翁也說,“我這小徒兒比之兒郎毫不遜色。”
一連好幾頂高帽扣過來,玉姝面紅耳赤,謙遜道:“愧不敢當,愧不敢當。”
若說起來,她還得多謝楊相爺出的那些錢呢。要不然只怕是心有餘力不足。
“謝小娘子所做的望果鼓曲,我已經命人送去吐蕃,算算時日應該抵埠,但不知是否趕得及排演。”華存略顯焦慮。拙翁從旁安慰道:“趕不及就等明年。你還能親自指點一二,豈不更好?”
拙翁、華存還有邱翼八月就要起行去吐蕃遊歷,玉姝心有不捨,嘆道:“徒兒就要與師父分隔兩地了。”
“至多兩載,為師就能回返,你愁個什麼勁兒呢?”平心而論,拙翁也捨不得玉姝這小徒兒,可人生就是充滿悲歡聚散,喜怒哀樂。
一程團圓,一程離合,一朝緣起,一夕緣滅。
玉姝吸了吸鼻子,“徒兒不愁,徒兒是羨慕師父能夠遍遊山嶽。”
拙翁拈鬚輕笑,“待你活到為師這把年紀,拋得下俗世羈絆了,也出去走走看看。心無牽掛,風景氣象也分外怡人吶。”
玉姝悶悶應了,話鋒一轉,問他:“師父,你可曾見過西陳天彌女?”
“天彌女?你為何對她有了興致?”
“此事說來話長,簡言之,就是她想取我性命。”
拙翁和華存大驚失色。
“你惹上天彌女了?”拙翁雙目圓瞪,急急發問。
玉姝無奈搖頭,“我與她素不相識,也不知她為何如此行事。據我揣度,或許家父跟她有過節,殃及池魚罷了。”
拙翁面露痛惜,“可憐的小徒兒。那天彌女可不是一般人吶。”
“哦?怎麼個不一般?”玉姝正了正身子,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狀。
華存乖覺的為拙翁斟滿香茶,等他細細道來。
拙翁不慌不忙端起茶盞抿了一小口,言道:“天彌女的來歷和過往,極其隱秘。我出入西陳皇宮數次,從未聽人談及。不過,我與天彌女倒是有過一面之緣。她……”
拙翁目光放空,遙想當日與天彌女相見的情形。他記憶中的天彌女,樣貌已經很模糊了,但他卻清楚的記得天彌女猶如天籟的嗓音,說話時,既和婉動聽,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就連沈昂都對她畢恭畢敬,不敢有半分逾矩。
拙翁長嘆一聲,繼續說道:“沈昂敬畏天彌女,甚至可以說是懼怕。”
玉姝很難想象身為一國之君的沈昂會怕天彌女。正如她想不明白,為何天彌女要殺她一樣。
華存非常“我聽人說,天彌女每逢月圓夜就要吸人精血續命,是真的嗎?”言下之意,沈昂怕天彌女傷了他才會有所忌憚。
不過這就更加說不通了。沈昂若真怕天彌女傷害他,也不會在皇宮裡修建聖女宮。隨便把她安置在山裡不就結了?何必大費周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