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姝命慈曄住了車子,撩簾向外望去。離通衢還有一段距離,玉姝只能看到高高豎起的幢幡,長長一溜,像是沒有邊沿。
玉姝望了陣,忽然靈光一現,向樓弼勾了勾手指,樓弼趕緊彎下腰聽她有何吩咐。
待她交代完了,樓弼臉上綻出大大的笑容,道:“小娘子,這辦法可行!”
“等回去你就著手辦這事,務求做到以假亂真。”
樓弼重重點頭應了。
華存和拙翁用罷早飯,便焚香煮茶,手談為樂。兩人纏鬥的難分難解,小僕來報,“謝小娘子求見。”
拙翁丟下白子,笑眯眯的說:“快請她進來呀!”
話音剛落,玉姝應聲而入,抱拳拱手,“師父,華先生安好。”
拙翁向她招招手,“虛禮就免了吧。坐下喝口茶,潤潤喉嚨。”
玉姝聽話的在拙翁身邊坐下,目光瞟向黑白殘局,道:“師父好雅興。”
拙翁搖頭嘆道,“自得其樂罷了。而今京都處處都是一派蕭條景象。遙想我剛來此地的繁華盛景,實在令人感慨。”
華先生也跟著唉聲嘆氣,“我聽人說,浮圖大師日夜不停的誦經,為南齊祈福,上天卻毫無憐憫之意,不肯降下甘霖。”
“有所求,必無所得。”玉姝並非指摘浮圖大師,而是針對那班在祥雲寺門前的善男信女而言。他們誦經的心並不虔敬,且懷有目的。心思不清不淨,豈能直達上界,獲得庇佑。
拙翁明晰玉姝話中所指,他笑了笑,對華存說道:“小徒兒說的是呢。”
拙翁愛才惜才,亦無門第之分。收了玉姝做徒兒後,也逐漸打破從前認為的,女郎就該待在後宅相夫教子的想法。假如玉姝這般才華橫溢的人物,被禁錮在內宅,簡直就是明珠彈雀。她就該擁有一片任其遨遊的廣闊天地,才不辜負上天賜予她的智慧及膽略。
玉姝赧然。
拙翁對她很是疼愛,甚至到了溺愛的地步。尤其在得知玉姝原是女兒身之後,拙翁更是把她當成了嬌養的孫女兒一般。
“憐水的徒兒自然不同凡響啊。”華先生眼尖,說笑的功夫,正瞅見玉姝眼底用水粉遮蓋的青黑,他忍不住勸道:“謝小娘子也別經常去病坊幫忙了,粗重活兒你做不來的。再說你要是累病了,或是染上疫症怎麼辦?”
拙翁也對玉姝說過同樣的話。到了後來,反被玉姝勸服了。
“百姓受苦,我豈能袖手旁觀呢?假如京都人人都能有錢出錢有力出力,這場災異很快就會過去。萬眾一心,上蒼亦有所感。”
拙翁偏頭看向凝思不語的華存,就知他跟自己一樣,都被玉姝的這句:“萬眾一心,上蒼亦有所感”打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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