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延開啟了話匣子有點收不住,“太子新得了個美人,寵的沒邊沒沿兒的。我聽說,太子為她特意建一座觀景亭,為的就是讓那美人能欣賞到太子府後花園的景緻。”語氣中略略帶些炫耀,畢竟事關太子內宅,不是人人都能探知的。
安義面色頓時青白,扭轉頭瞟了眼盛著那支玉簪的妝奩,想哭又想笑。
華香璩為摯愛的美人大興土木,卻送她不值錢的破簪子。當她是乞索兒麼?
安義淚凝於睫。決不能哭!安義在心裡默默唸叨這句話,越念越心酸。當初她確實想攀附太子,但與太子相處些時日,慢慢的就離不開了。
哪知太子情話說盡,到頭來卻是空歡喜一場。至此,安義已經沒有回頭路了,秦王府她回不去,太子又棄她於不顧。今後怎麼辦?
安義想著想著,忽然感到反胃噁心。想吐的念頭剛剛閃過,安義哇的一聲吐出兩口酸水。
冬秀見狀大驚失色,忙給安義撫順胸口。
唐延著急忙慌的要去找大夫。冬秀出言阻攔,“世子且慢,郡主為了等世子午飯用得少,方才吃了茶怕是不相宜。歇息一晚就沒事了。請來大夫弄得庵裡鬧鬧哄哄,免不得惹人厭煩。”
唐延豎起眉眼,道句:“那怎麼行?你說的又不做準,總得請大夫瞧過才能放心。”
冬秀百口莫辯。從前在秦王府,那班婆子葷素不忌,口無遮攔。冬秀聽得多了,懂得自然也多了。像安義這境況,可能是害喜。不管是不是,都不能請大夫。萬一診出喜脈,安義郡主未婚有孕的訊息傳揚開了,還怎麼做人?
安義吐過之後,舒暢許多。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這個月的月事推遲了,她就猜到自己或許有了太子的骨血。安義一心想等太子來此私會時,和他挑明瞭說。
腹中這塊肉,是她握在手裡的唯一籌碼。現而今,太子有了新歡,早把她給忘了。安義又驚又怕,十月懷胎在庵堂裡產子?別說秦王不會饒她,就是普羅大眾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安義竭力擠出一絲笑容,柔柔的說:“世子哥哥,我真的沒事。就是喝多了茶水,吐出來就沒事了。”她捏緊帕子印了印唇角,又道:“天兒晚了,你快回去吧。嫂嫂等著你呢。”
唐延就是躲宋慧才各處逛遊呢。他也不知宋慧哪來的那麼多大道理可講。有事沒事都把男兒志向掛在嘴上,恨不能時時鞭策唐延用功進取。
女郎哪裡懂得天地高遠?不過就是紙上談兵,故作姿態罷了。宋慧最大的缺點就是不解風情,與他不是同路人。
安義下了逐客令,唐延也不好多做逗留,一步三回頭離開小院,臨走時還不忘叮囑冬秀,安義若夜裡不爽利,就去秦王府知會一聲。
冬秀應了,站在院門口目送唐延背影漸漸沒入夕陽餘暉。
等她回返,安義半倚在床上,面露愁苦。
冬秀幫她取下銀簪,散開長髮,憂慮的說:“郡主,要不還是給太子遞個信兒吧。您這樣瞞不了多久。倘若王爺知曉,婢左右躲不過個死。”剩下的話堵在喉間沒說。
太子顧念舊情,把安義抬進府,做妾做婢都好過現下沒名沒分的肚裡揣著太子的孩子。
安義小臉蒼白,雙眼失去了往昔神采,“太子府門禁森嚴,就算你想,也見不到他。更不要說給他送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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