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整夜未眠,踏著薄霧去往刑部大牢看她的寶貝女兒。
玉姝這次犯的可是欺君大罪,也不曉得能不能逃出生天。張氏嘴巴抿成一條線,拎著重重的食盒,固執的不讓百里極或是陸峰幫忙。到了女牢門外,可巧拙翁也在,正跟女役磨嘴皮子。
“什麼拙翁巧翁的,不準就是不準!”女役比拙翁肩膀還闊,更像個漢子。
拙翁滿臉無奈。現如今,南齊朝堂風雲突變,謝九郎犯的又是大罪。他實在拉不下臉面再去求衛擒虎或是其他人。走這一趟,就連華先生也是瞞著的。只說上街市吃餛飩。
身為當世大儒,沒人給他擺過冷臉。拙翁且怒且悲。女役對他都能如此刻薄,不知道小徒兒要受多少苦楚。
百里極眉眼一豎,噌噌幾步到在拙翁身畔,低喝道:“不許對拙翁無禮!”
女役一見百里極,點頭哈腰連連說道:“小的有眼無珠,有眼無珠。”至此,她也不知拙翁算是哪根蔥。
百里極歉然對拙翁說:“都是粗人,拙翁莫怪。”
拙翁搖搖手,嘆口氣,可憐巴巴的道句:“我想見徒兒。”
百里極仗著百里忱的面子帶拙翁先進去,他大小也是個司直,不能用錢收買女役。身後的陸峰掏出沉甸甸的荷包塞在女役手裡,嘴唇動了動,張氏趕緊把話跟上:“這是給您吃酒的。”
女役咧嘴笑了。
海氏是個明白人。她對玉姝極是關照。
一早應卯就端著糙米粥,並熱騰騰的胡餅來見玉姝。
“這是小的親手做的,娘子嚐嚐合不合胃口。”
“有勞婆婆。”玉姝向她道了謝。胡餅油膩,先喝兩口粥墊墊底。
海氏在旁看著,覺得這孩子吃飯都吃的好看又斯文。不由得嘆一句:“家裡人還不知道得惦記成什麼樣。”
話音未落,拙翁聲兒顫顫的喚:“小徒兒。”
“師父?”玉姝放下碗,扒著木柵循聲望去,可不就是她的好師父?
玉姝扁扁嘴,“師父,徒兒不孝。”
她不止瞞騙皇帝,連師父也一併騙了。大大的不孝。
拙翁三步並作兩步,到了玉姝面前,“哎呀,都這當兒了,還說那些作甚?”抬眼瞅見香香酥酥的胡餅,和煮的綿綢軟爛的糙米粥。拙翁肚子咕嚕嚕叫了一長串。小徒兒身處牢獄卻是有粥有餅,調劑的比他都強。
說話功夫,張氏也來到近前。一看這架勢也有點發愣。她滿臉疑惑的看向海氏,立刻就明白了。
百里極警覺,瞟了海氏一眼,邁步進去拿銀針在粥和餅上挨個探過沒有異樣才鬆了口氣。
玉姝曉得他擔心什麼,笑了笑說:“十一哥,而今柳氏已被擒住,不會有人再對我下毒手了。”
“恐防有人狗急跳牆!”百里極眼波一橫,看向仍做男裝打扮的謝玉姝,心湖微漾。明明還是那個黑黃小子,可又總覺得哪裡不大一樣了。
海氏一片好心被百里極當成驢肝肺,面上有點掛不住,抱起粥碗和胡餅擰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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