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滿荔所言,弒母,禽獸不若。
不論如何,柳媞是趙矜生母。玉姝自問做不到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亦或是給柳媞灌下一碗堇汁,讓她飽嘗劇痛難當的滋味。柳媞能毒害親女,她卻不能睚眥必報。
然則,玉姝已經一步一步走到現今。終有一日,她要問個明白,柳媞到底因何憎恨趙矜,不惜殺之後快。
滿荔曉得玉姝內心掙扎,摩挲著她的脊背,柔聲說道:“娘子快睡吧,時候不早了。”
阿豹早就蜷成圓圓一團,睡的昏天黑地。
玉姝打了個呵欠,緊緊摟住滿荔的胳臂,央求她,“你別走。”
滿荔雖是唯一一個伺候趙矜的婢女。但她從不因趙矜依賴信任而逾矩。這麼多年她一直恪守本分,偶爾趙矜拉著她同塌而臥說心事。滿荔都會在趙矜熟睡之後,悄悄離開。
“婢就在這裡陪著娘子。”滿荔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像是委婉舒緩的安眠曲。玉姝嗯了聲,便合上雙眼,沉沉睡去。
這一覺,玉姝睡到天光大亮才起。她一睜眼,懷裡摟著小胖貓阿豹,哪還有滿荔的影子。
“滿荔還是滿荔啊。”玉姝稍覺失落,唇角微彎,無奈輕笑。
阿豹這兩天缺覺缺的厲害,窩在玉姝懷裡一氣兒補齊了。
玉姝把臉埋在阿豹頸窩,許是牛乳喝的多,它身上有股好聞的牛乳香味,和著淡淡的魚腥。不喜歡的人會覺得刺鼻,玉姝卻從獨屬於阿豹的味道里嗅出了甘美甜蜜。
茯苓等人聽見屋裡有響動,小聲問道:“娘子?”
“進來吧。”玉姝戀戀不捨的離開阿豹絨絨暖暖的頸窩,起身梳洗。
玉姝起晚了,也顧不上用早飯,抓了塊餅餒墊墊肚子就去小庫房選出兩樣合心意的擺件,吩咐蓮童送去滿荔屋裡。
滿荔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天不亮就起身了。她是婢女,理應服侍玉姝起居。可到了謝府,事事都有人為她料理的妥帖周到,反而令滿荔覺得不大習慣。
蓮童送擺件來時,滿荔剛服了藥,還熱敷了眼睛。花醫女不讓繡花,滿荔就打盆水,把屋子裡裡外外再擦一遍。
臨近晌午,玉姝帶著滿荔和張氏乘車到了雲來酒店。
雲來酒店的雅間得提前兩三日訂才行,大掌櫃看在謝九郎面上,將專為貴客預留的雅間騰了出來。
玉姝等人入內一看,雅間乾淨雅緻,用了當季的杏花妝點,博山爐裡焚著好聞的百合至寶香。三人坐定,玉姝對大掌櫃言道:“昨兒個十一哥在你這兒買了只烤鴨,我們今兒就不吃鴨子了。不過,雕胡飯一定要嚐嚐。還有……”她眉梢一挑,問張氏,“阿孃,你想吃什麼?”
“這個呀,你得問滿荔。”張氏雖比滿荔年長,但她敬重滿荔是忠僕,對滿荔格外照顧。
“謝郎君做主就好。”滿荔多年不曾來在繁華鬧市,被謝九郎這一問,有些侷促。
玉姝笑了,“那就讓大掌櫃替我們拿主意吧。清淡點,軟和點,好入口的。”
大掌櫃笑著應了,“好叻,謝郎君您吃杯茶,稍待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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