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小年紀就如許狼毒,難保現在不會殺父弒弟,取而代之。眾人有這想法,皇帝陛下也有。他又想深一層,惠妍敢於羞辱謝九,就是小看晉王。謝九郎定是因此,才鬧到永寧宮。
難得謝九郎一心為了琉璃掃清一切滯礙,他才是真正的忠臣賢士,是東谷謝氏的好兒郎!皇帝陛下將先前對謝九郎的憤恚,盡數化作稱許。
邢國公唯恐皇帝陛下誤會惠妍是受了他的梭擺,拄著膝頭的手略微有些顫抖。
湛恭說的對,閉上嘴巴最穩妥!
邢國公恨不能把嘴縫上,抿的死死的,跟裴駙馬做一對鋸了嘴兒的葫蘆。
相比於邢國公,寧廉較為尷尬,他是惠妍舅父,又是最先為惠妍說好話的。這陣兒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白瞎了他那張巧嘴。
寧淑妃太陽穴由突突的跳著疼,轉為針扎似得,刺刺的疼。她深知惠妍不止觸怒龍顏,還觸動了皇帝陛下那顆猜忌之心。
惠妍透過米珠簾望著眾人神情,隱隱覺得事情不妙。她偏頭看向寧淑妃,壓低聲音,怯生生的問:“母親,為何舅父他們都不說話了?”
還說什麼說?邢國公都恨不能把他方才說過的那些話都收回來。就連寧廉事到如今也是百口莫辯。
可恨惠妍對她沒說實話,結社二字更是提都不提。寧淑妃一邊輕輕按壓太陽穴,一邊怨憤道:“你吃飽了撐的,管誰結社做什麼?!”
皇帝陛下不單止會責怪她教女不嚴,說不定還會猜忌她對晉王惠妍這一攪合不僅寧淑妃和小葵失了聖心。,連帶著寧廉在皇帝陛下那裡都不得臉了。
惠妍被她問的啞口無言。
該說話的時候不說,不該說話的時候非得搶話說!惠妍一副愣怔模樣激的寧淑妃愈發生氣,她狠狠白了惠妍一眼,叱罵:“爛泥扶不上牆的廢物!”
惠妍眸中登時盈滿淚水,嘴唇囁嚅著說不出話。她就是想趁此機會拿捏住謝九,以此證明她不是爛泥,也不是廢物!
惠妍的可憐相非但沒能換來寧淑妃半分憐惜,她反而更加嫌惡的瞪著惠妍,唇齒輕啟,恨恨又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惠妍自知對寧淑妃隱瞞結社一事,是她不對。但她更沒想到此事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由小黃親口揭示出來。
從她尚了裴元遜,小黃就一直跟著她。這麼多年了,惠妍已經視他為腹心。
小黃會不會是屈打成招?惠妍上下打量小黃,除了頭髮沒了,也沒見他有任何傷痛。
不是打的。
惠妍有些失望的輕輕嘆息。
謝九郎究竟用了什麼陰損招數令得小黃把她那日所有叮囑一個字都不差的和盤托出?惠妍視線由小黃那裡,轉向謝九郎。
但見他氣定神閒揹著手,眸中含笑盯著小黃。
他還能笑得出來?惠妍禁不住怒火中燒。
該死的東谷小兒!
皇帝陛下聽到米珠簾後隱約傳出的竊竊私語,眸光一掃,隔著米珠簾盯在寧淑妃臉上。
除了怨怪,更多的是失望。
寧淑妃伺候他有些年頭的,對他喜好了若指掌。甚至投他所好,耐著性子馴養小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