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髠刑。”田貞苦著臉,回道。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謝九郎將黃內侍頭髮剃掉,為羞辱,為洩憤,亦或是為了給惠妍一個警告?
皇帝陛下不得而知,此時此刻,他清楚的知道,謝九郎絕對非表面看來那麼好脾氣。
這東谷小兒難對付的很。
皇帝陛下輕輕頜首,“嗯,我心中有數。”
田貞與皇帝陛下竊竊私語,寧淑妃恨自己耳力不夠,聽不清他們說的什麼。但是,一眾大臣發出的驚詫聲將寧淑妃視線拉至踉蹌步入殿中的小黃身上。
兩日而已,小黃身上的內侍服侍就有點舊了,微微泛黃,黯淡無光。他沒帶幞頭,露出剃的青噓噓的腦袋。
該死!謝九郎居然對他施以髠刑?!
寧淑妃眸中盛滿恨意,眼波似刀,直射向謝九郎。
膽大包天的東谷小兒!寧淑妃暗自斥道。
惠妍見到如此形貌的小黃,驚得下巴跌到腳背。她與寧淑妃一樣,眸中充滿了對謝九郎的憎恨,同時也感到了莫大的羞恥。
謝九郎是專門誅人心神的儈子手!
小黃自知形貌醜陋,瑟縮著肩膀,亦步亦趨跟在小黃門身後,努力躲避著眾人審視的目光。
其實,謝九郎並沒說謊,小黃的確死了,或者說,死過了。他已經不是他了,他也再不能成為過去的那個他。
寧廉、百里恪和楊相爺見到這樣的黃內侍具是一怔,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謝九郎所說的處置,是這個意思。
小黃到在皇帝陛下面前行過叩拜大禮,便規規矩矩跪著不動。
皇帝陛下覺得他還算懂事,面色稍霽,下巴一揚,示意百里忱審問。
百里忱上前兩步,問小黃:“你就是公主府內侍,小黃?”
“正是奴婢。”小黃苦著臉,兩手攏在身前,小聲應道。
眾人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再問下去,黃內侍會不會反咬謝九郎一口?!霎時間,小黃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百里忱手握寫滿小黃供詞的蠶繭紙,繼續問道:“這是謝郎君呈上的供詞,此中所述全都屬實嗎?”
“屬實。”小黃神態肅然,不假思索的答道。
話音落下,殿中眾人色容各異。寧廉與邢國公蹙緊眉頭,盯著小黃前前後後,上上下下的打量,暗想是否謝九郎向他施以其他刑罰才使得小黃乖乖就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