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衛瑫對百里極存了輕視之心,他沒料想百里極一路緊追不捨,箭靶到了百步開外還沒與他分出勝負。雖然,百里極技藝稍遜,但衛瑫不敢對他抱有任何小視之意。
耳聽得百里極申辯,衛瑫揚起唇角,“倘若身處戰場,可沒有百般狡賴的機會!”
聞言,百里極沒有發怒,而是緊緊抿著嘴巴,收起了所有即將衝口而出的各種託詞。
衛瑫所言非虛。戰場上情勢瞬息萬變,稍有不慎就能丟了小命,哪容得他言語多多,說些無謂又無趣的廢話。
百里極轉頭看向衛瑫,謙遜說道:“某受教。”
衛瑫彎起眉眼,“百里司直言重。某當之有愧。”
二人目光相觸,從對方眼中看到惺惺相惜之意。
謝九郎見狀,微微一笑,拈起醍醐餅蘸了蘸飴糖,猛然想起忘記分給狼犬阿豹了。與此同時,謝九郎感受到源自狼犬阿豹的注視,她垂下頭,正對上狼犬阿豹無辜無助又有些惶惶的小眼神。謝九郎抿嘴一笑,柔聲說道:“抱歉,抱歉,把你那份兒給忘了。”
狼犬阿豹打了個大大的飽嗝,意思是它已經吃不下了。
謝九郎笑意更甚,但見狼犬阿豹眼中惶惶更甚,便問:“你擔心十一哥輸了沒錢會鈔?”
狼犬阿豹垂下眼皮,它委實擔心。然則,它倒不擔心主人沒錢會鈔,它擔心萬一主人輸了,情緒不佳,剋扣它晚上那頓大骨頭。它正長身體呢,大骨頭斷了頓兒就長不了豹子那麼大了。長不了豹子那麼大,就不能隨同主人去打獵了。狼犬阿豹萬分憂慮。
謝九郎哪裡懂得它那些彎彎繞兒,俯身揉揉阿豹堅實的脊背,說道:“放心吧,有我在,必定不會叫十一哥丟了面子就是。”
狼犬阿豹重重吐口濁氣,主人的面子保住了,它的大骨頭也能保住了,對不對?抬眼再次看向謝九郎,目中充滿不安。
謝九郎搞不清楚狼犬阿豹究竟在想什麼,又不願意冷場,索性沒話找話:“下次你來我府中做客,我讓廚子給你做些肉糜粥,放多多的肉糜,煮的香香軟軟的,好嗎?”她以小貓阿豹比照狼犬阿豹。貓跟狗的口味,哪能相提並論?
胖貓才喜歡那種沒嚼勁兒的吃食。它是狗,有大尖牙!能啃大骨頭!香香軟軟還怎麼吃?狼犬阿豹意興闌珊的把頭扭向旁邊。
謝九郎刻意討好,反而換來狼犬阿豹的漫不經心。她頗為無奈的嘆息道:“哎,小狗和小貓一樣樣的,都會鬧脾氣呀。”
誰跟胖貓一樣樣?再說它才不是小狗,它是大狗,豹子一樣的大狗!
狼犬阿豹眼角低垂,睨了睨謝九郎的靴尖兒,站起身緩緩踱至一旁蹲下,神情肅然的盯著它的主人。
謝九郎根本不曉得哪句話說錯了得罪狼犬阿豹,將醍醐餅送入口中,尋思著待會兒叫百里極替她說兩句好話,哄哄狼犬阿豹。
衛瑫從箭筒裡取出三支羽箭,扭轉頭對謝九郎喊道:“謝郎君,你看好了。”
謝九郎等的就是衛瑫的這一絕技,她擦淨手,正襟危坐,全神貫注盯著衛瑫手中羽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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