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放下墨條,雙臂環住謝綰,下巴抵在她額頭,長嘆一聲:“沒錯。我們不能讓玉姝再受傷害了。”
二人相擁良久,秦王又問:“安義近來還本分吧?”
提到安義,謝綰心煩意亂的離開秦王懷抱,執起墨條緩緩研磨,“她?她相中了阿綏送來的白玉瓶,央求我給她做嫁妝呢。”
謝綏得知謝綰為玉姝蒐羅擺件,便命人送來一對白玉瓶。這對白玉瓶不說稀世之寶,卻也是價值連城。
整塊白玉雕琢而成的瓶身上,鏤刻著目連救母的故事,寸許高的人物,面目表情清晰可辨。將地獄輪迴之苦,善惡有報等等表現的淋漓極致。
為求逼真,還鑲嵌著玳瑁、金剛石、粉晶、西域水玉等等寶石。耗費十名匠人數年時光,才大功告成。
秦王擰緊眉頭,“跟鐵氏一樣貪心!不用理她就是。”
那是謝綏送給外甥女的,謝綰當然不會拱手讓出。
“我不理她,她去找延兒撒嬌,延兒就來向我討要。真真兒叫人哭笑不得。”方才秦王磨出的墨汁已然乾涸,謝綰用小銀匙舀了點水滴在上頭,又道:“我對延兒說,玉姝才是你的親妹妹,裡外要分清,好壞也要分清。你猜延兒如何答我?”
秦王面色越來越冷,“嗯?如何說的?”
“他說,安義雖有封號,出身卻不高貴。他不想讓安義去到南齊被人小看,想要為她多多籌謀。從頭至尾,隻字不提玉姝。”
唐延說那些話的語調神情歷歷在目,謝綰當時被他氣的雙手亂顫,卻不能將實情和盤托出,硬生生嚥下這口氣。
以往唐延說起玉姝都是語帶輕慢,這次直接避而不談。謝綰傷心難過的同時,也看透了唐延的淡漠涼薄。
“出身不高貴,就要搶奪玉姝的好東西去南齊炫耀?籌謀?哪輪到他為安義籌謀?”秦王重重吐幾口濁氣,沉聲言道:“倘若成事,我一定不會把延兒留在身邊。”在謝綰面前,秦王不能太過表露出對唐延的嫌惡,但此言將他心跡展現無遺。
唐延全聽安義擺佈,實在難當大用。然則,若唐延不能承繼父業,大權旁落別家,又實非謝綰樂於見到。她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唐延不得秦王歡心,好在玉姝深得秦王器重。
其實,謝綰一直都有個大膽的設想,既然今天都把話說到這種地步,她乾脆拱上一把火,“留不留延兒隨你。你屬意哪個,我記在名下就是。”
聞聽此言,秦王面露欣慰,“綰綰,我讓你受了莫大委屈,你還事事都為我著想,我真不知該如何謝你才好。”
莫大委屈,是指把安義記到謝綰名下。
東谷謝氏乃是名門世家。安義又是秦王畢生瑕玷。對謝綰來說收下安義何止委屈,簡直就是恥辱。
然則,正如玉姝所言,謝綰敬愛秦王,所以才能隱忍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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