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覷起眼睛,興味的看向趙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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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堯從惠妍言辭之中,品出對輕慢與狂妄。自打他回到皇宮,不知有多少人對他妒忌憎惡。若是沒有皇帝陛下的寵愛,恐怕他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趙堯權當沒聽見,專心致志吃他的單籠金乳酥,不理睬惠妍。
若皇子昕不是斷袖,皇帝陛下就不會生出異樣感觸。敗興的顰了顰眉,睨一眼寧淑妃,面露不悅。
寧淑妃當然曉得皇帝陛下想些什麼。她轉而看向惠妍,朝她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做言語。
惠妍沒想到自己一開口就冷了場,也確實不知到底犯了父親哪樁忌諱。把剛才說的話,前前後後回想一遍,認為並無錯處,何至於使得父親不悅?
駙馬裴元遜眼珠轉了轉,想清楚箇中訣竅。曉得皇帝陛下是在為皇子昕斷袖彆扭著。惠妍話中,或多或少帶有含混深意,才令皇帝陛下不快。眼角掃到惠妍鼓著腮幫子生悶氣呢,暗自偷笑著罵她活該。
皇后重獲恩寵,不由自主的表露出比往昔更加賢淑的模樣。她為皇帝陛下斟滿葡萄美酒,笑意嫣然與皇帝陛下咬耳朵,“阿旭,今兒個是元夕,莫要與小輩置氣。”
得她寬慰,皇帝陛下悶悶哼一聲,“她啊,終歸比不上丹陽識大體,顧大局。說起來,還是你教導的好。”
“要我說呀,不是妾身教導的好。是阿旭有福氣才對,你看咱們的大皇子……”楊皇后笑意更甚,目光瞟向趙堯。
皇帝陛下順著楊皇后目光看去,趙堯黑髮才到耳際,正是半長不短尷尬的時候。束不起,便用皂絹裹發,愈發襯得他唇紅齒白,眉清目秀。
就連吃相都斯文得體,叫人挑不出半點錯處。
皇帝陛下龍顏大悅,柔聲問他:“琉璃,菜色還合口味嗎?”
趙堯點點頭,“嗯”了聲。
被皇帝陛下冷落也就罷了,趙堯算是個什麼東西?竟敢無視她?!
當著那麼多人面前,惠妍自覺丟臉,想要找人罵一頓出出氣又不敢。嘴巴撅得高高的,面色漲的通紅。她這副模樣,駙馬裴元遜總不能裝作看不見,訕訕的夾些乳釀魚在她碟中,細聲說道:“吃些東西吧。”
哪知此舉觸了惠妍黴頭,她立刻豎起眉眼,厲聲呵斥,“我不愛吃乳釀魚,你不知道嗎?”
凡是趙矜喜歡的,都是她厭惡的。
惠妍尖刻的聲音伴著《和合》,響徹殿中。皇帝陛下,楊皇后以及所有人的目光紛紛投向惠妍。
寧淑妃板起臉孔,沉聲道:“惠妍!怎可對駙馬如此無禮?”說著,下意識的把目光投向柳媞。她不願意叫柳媞看了笑話。偏偏一眼瞅見柳媞唇角那抹幸災樂禍的奸笑。
寧淑妃立刻便覺得呼吸不暢,隱在袍袖下的手掌攥成拳頭,恨恨再次看向惠妍。
此時無聲勝有聲。
惠妍從寧淑妃的眸中聽到了這世上最為嚴厲,最為刺耳的怒斥。偷眼觀瞧殿中情景,自知闖禍,忙為裴元遜斟了杯酒,歉疚道:“湛恭,你別生氣。”
裴元遜嘲諷的撇了撇嘴角。她一直都是這般無禮。稍不合她心意就連摔帶打,這哪是公主,分明就是祖宗!
他二人貌合神離,可這會兒必得做出琴瑟和鳴的樣子展示給眾人,裴元遜對惠妍微笑道:“無妨,無妨。是我不對,忘了你不愛吃這道菜。”
惠妍嬌聲道:“湛恭,你真好。”聲音極小,只有他二人能夠聽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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