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他都刻意加重腳步,說是阿豹聽見,就能知道他來了。
金釧銀釧還笑他痴,不過,如此數次,阿豹真的就能辨別出高先生獨特的腳步聲了。
阿豹聽見高括來找它,從枕邊越過玉姝下了地,悄默聲跑到門口候著。
高括挑開門簾,大肚子剛一露出來,阿豹就扒住他的袍子,噌噌噌竄到肩膀,小腦袋抵在高括胖嘟嘟的大臉上,短而急促的“喵”一聲,與他打招呼。
“小貓!”高括喜不自禁,把阿豹撈進懷裡,問它:“你今天沒淘氣吧?”
阿豹圓溜溜的大眼轉了轉,“喵喵”兩聲,逗得高括仰首大笑,看也不看床上躺著的玉姝,穿過月亮門,去到阿豹的小屋玩小耗子,小皮球去了。
金釧扶額,規勸道:“小娘子,不能讓高先生這麼沒規沒距的進出裡間兒。”
“高先生現在與五六歲小童無異,且由著他吧。再一個,有阿豹陪著,能給慈曄他們省下許多力氣。出了正月,找兩個得力的人手專門看著高先生就好了。”玉姝不想把高括當做痴傻對待,也不想總是拘住他。
這些天,高括在慈曄和秋曇的看顧下,漸漸熟悉府中環境。花醫女和張氏的屋子,打死他都不會擅闖。他以為玉姝是郎君,才會這般隨意。
玉姝正說著,茯苓急匆匆撩簾進來就見她歪在床上,不由得神情一滯。
“何事?”玉姝撐起身子,示意銀釧給她穿鞋,“阿孃等我用飯,是嗎?你去與阿孃回稟,說我馬上就來。”
銀釧見她歇息一會兒,嘴唇不那麼蒼白了,也就不再多言,幫她套上皮靴。
茯苓嚥了咽口水,“不是,不是張娘子……”
她很少這般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金釧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心慌意亂的等著茯苓往下說。
“是京兆尹裴仁魁登門拜訪。”
“京兆尹?”金釧銀釧異口同聲,說罷,又不約而同的看向玉姝。
一大清早,京兆尹突然造訪,所為何事?
玉姝慢條斯理站起來,理理衣衫,吩咐銀釧,“方才高先生進屋時,帶進來一股子寒氣。今兒比昨兒個還冷,你去取個袖爐。金釧我的蹙金繡香囊呢?”
銀釧得了令兒,忙去準備袖爐。金釧為她佩上蹙金繡香囊和金剛石耳鐺。
玉姝站立不動,任她擺佈。心裡明鏡兒似得,裴仁魁所為不過是高括。定是獨孤明月不死心,把京兆尹搬出來為他說項。
裴仁魁……這名字好像在哪聽過。
金釧為玉姝披上蓮蓬衣,銀釧捧來袖爐放在玉姝掌中,一切收拾妥當,玉姝留下三名婢子,與守在門口的蓮童一齊趕往前廳。
蓮童將他所知稟告給玉姝:“郎君,京兆尹裴仁魁乃是當朝駙馬裴元遜的叔父。此來是為了高先生……”
“裴元遜?”玉姝低聲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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