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明月質疑花醫女醫術,惹毛了桂哲,“獨孤郎君,高先生來謝府投奔我家小娘子,想來這也是高先生念著王爺和小娘子的好兒。再則,在東谷時,高先生客居王府多年,王爺對高先生從來都是以禮相待,如今,高先生神志不清,留在謝府靜心調養,這也並無不妥吧?”
“以禮相待?”獨孤明月乾笑兩聲,“師父在涼州城失蹤,我去求王爺幫忙找尋,王爺卻是不聞不問。師父重現京都,其中隱情撲朔迷離,我帶師父回去,正好可以旁敲側擊問個明白……”
桂哲嗤笑,“問?高先生已成這副模樣,如何能問?又如何能問個明白?”
“你……”
他倆各執一詞,相持不下。玉姝實在聽不下去了,推門而入。
獨孤郎聽見有人進來,便住了話頭,轉回身,見是一位瘦小郎君。
誒?這人誰呀?
獨孤郎心下納罕,目光在玉姝面龐遊弋。
眼前這位戴著黃晶石耳鐺,腰佩蹙金繡香囊,東谷衣飾打扮的郎君面色黑黃,雙唇蒼白,臉頰凹陷,一對鳳目顯得尤為突兀。
謝玉姝?獨孤明月細細辨認,就是謝玉姝!
若不是獨孤明月在永年縣與玉姝熟識,恐怕真認不出是她了。
她比上次在別院見到時更加瘦削,彷彿風一吹就如同飄搖枯葉,於空裡晃來蕩去。這還是那個豆腐鋪門前,粉雕玉琢瓷娃娃一般精緻漂亮的謝玉姝嗎?
獨孤明月心驀地一沉。
京都勳貴間都傳揚開了,大皇子接連三次賞賜東谷謝玉書,並且還邀他元夕進宮飲宴。眾人躍躍欲試,都想在元夕那天,一窺謝玉書真容,看他是否生就三頭六臂,能擔當的起大皇子如許恩寵。
獨孤明月還當同音不同字,此謝玉書非彼謝玉姝。而今,見到玉姝做男裝打扮,獨孤明月恍然明瞭,謝玉姝與謝玉書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她,好大的膽子!女扮男裝,招搖過市也就罷了,瞧這架勢,她要穿著男裝堂而皇之,去陛下跟前亮亮相,犯個欺君之罪吶。
“謝、謝郎君?”獨孤明月一時半刻有些拿不準該怎樣稱呼,見玉姝神色泰然,受了郎君的稱呼,獨孤明月才繼續說道:“多謝謝郎君對我師父的照顧。身為徒兒,理應盡心盡責看護師父。我此番就是為了帶師父回去……”
玉姝目光瞟到躲在桌子底下的高括,他在蜷的太久,面孔已呈醬色,帶著小窩的胖手死命握住桌子腿兒不放,肥胖的身子瑟瑟戰抖,連帶桌上的杯盞也跟著抖動,發出咯咯的脆響。
“明月,高先生雖然痴傻了,可他也有選擇的權利。”
玉姝一張口,使得獨孤明月吃驚不小。玉姝說話清脆悅耳有點奶聲,不知她如何隱去原音,取而代之的是喑啞低沉,與少年郎毫無二致的聲線。
他愣怔的當兒,玉姝也沒停下,而是絮絮說著。
“明月,你放心。高先生既然來到謝府,就是我謝府的貴客,我謝玉姝定然不會慢待輕視,我會視高先生如自己叔伯。”說著,來在桌前俯下身,向高括伸出手,“前番在別院,父親不是不想幫忙。你也知道在南齊,有許多事不便東谷秦王插手。明月,聰慧如你,不會不明白這其中曲直。”
獨孤明月的目光追隨著玉姝,“我不是怪責王爺……”說到此處,令他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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