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鏡花庵時,過年不貼窗花,年深日久,玉姝對窗花的印象也就漸漸淡薄了。
今年因有金釧這雙巧手,又重新勾起了玉姝對窗花的興趣。
玉姝抱著阿豹跟張氏、花醫女三人並排坐在床沿,聚精會神的看金釧手拿一把小刻刀,在紅紙上左轉一下右扭一下,不多時就弄出一張喜鵲登枝,不多時又弄一張連年有餘。
銀釧打好漿糊,和茯苓兩人,刻好一張貼一張,沒多大會兒功夫,內宅裡就有了年味兒,年也近了。
下晌,趙堯派人送年貨來,都是各地進貢的珍貴食材。
玉姝粗略看過禮單,就知趙堯深得趙旭鍾愛。原本是件好事,玉姝心裡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兒。
趙堯隨禮單附上一封簡短書信,上頭寫著請她元夕進宮飲宴。說是華存韓冰以及浮圖大師,也都得到邀請,大多都是故友,不會令玉姝無聊就是。
算算日子,還剩半月有餘,她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機會重回皇城了。再見柳媞,不知會是何光景。
玉姝既有渴盼,又覺心驚肉跳。
二十七二十八連著兩天,張氏帶上茯苓銀釧,去到懷貞坊的綢緞莊買回三四上好綢緞,說是給玉姝裁製新衣元夕進宮飲宴穿,又去光福坊銀樓為玉姝挑幾副耳鐺,有貓眼石、黃晶石,石榴石,沒有多名貴,就圖個顏色鮮亮討喜。
忙了一大圈,張氏都是為玉姝,自己一件沒買。
二十八傍晚,玉姝正在阿豹的小屋裡陪它玩黃鼠狼的大尾巴,張氏面帶喜色,手捧著描金紅漆攢盒進來,裡頭放著香糖果子,炒花生、五香瓜子、錘子糖和糖漬金桔。
張氏獻寶似得,一路把攢盒捧到玉姝眼前,“玉兒,你看,這是老段豆花旁邊那家乾果鋪子的糖漬金桔!六斤說你愛吃,特意包了三四包著馬遞送來。好歹趕在三十之前到了,多應景兒!”
玉姝眼目一亮,丟下黃鼠狼的尾巴,“呀!洪掌櫃他家的?快給我嚐嚐,還是不是那個味兒。”
張氏拈起一顆糖漬金桔塞進她嘴裡,“誰知道是不是了,你嚐嚐。”
熟悉的酸甜滋味無聲蔓延,玉姝立刻眉開眼笑,“嗯,好吃,就是這個味兒!”一邊吃,一邊悵惘言道:“可惜豆花和煎豆腐送不來京都。”
張氏放下攢盒,抓一把瓜子在玉姝身邊坐下,慢條斯理的對她說道:“等京都這邊的事兒了了,阿孃帶你回永年縣,到時,你想吃多少,阿孃就給你買多少,管叫你吃個夠本。”
玉姝倚在張氏肩頭,悠悠嘆息一聲,“京都的事兒了了,還有東谷的事兒,待東谷的事兒了了,說不定我就再沒機會回永年縣了。”
永年縣於玉姝,更像是做了一場舒適愜意的美夢。
離開那裡,夢也該醒了。
“傻孩子,淨說傻話。怎麼沒機會?只要你想回,隨時都能回去!”張氏剝一枚瓜子仁兒喂到玉姝唇邊,心疼不已的說道:“自打咱們從永年縣出來,我玉兒的心思就重了。”
玉姝嚼著噴香的瓜子仁兒,靜默半晌,才輕聲說:“並非心思重了,而是心願未了。”
張氏以為玉姝是在自傷身世,把她摟進懷裡,嘆道:“哎,我的好玉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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