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維風不知所措的看向田貞。
田貞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放輕腳步,來在他身側,用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說道:“侯爺,要不您先請回吧!”
柳維風如蒙大赦,點頭如搗蒜,連聲道:“好好好!”
待出了通義殿,冷風一吹,柳維風深感寒意徹骨,卻是恍如新生般輕鬆暢意,吐口濁氣,暗道一聲:“好險!”
歲暮天寒,玉姝在此時節踏上去往京都的路途,向著那片未知的天地奮而前行。
零零碎碎的東西,加上人馬,拾掇了整整六大車。浩浩蕩蕩,跟搬家沒區別。如玉姝所料,張巡派了千五人馬沿途護送。
與之相比,無濟小和尚顯得寒酸不少,除了幾本佛經,就是寧廉為他打點的行裝。
因玉姝傷未痊癒,只把露在外的面板用藥水敷過,花醫女又為她施針,搖身一變又成了謝九郎。
這一路上,浮圖大師所到之處都有許多善男信女送來時令菜蔬以及柴禾。如此,浮圖大師要去京都弘揚佛法的訊息也很快宣揚開了。
但凡遇到行腳僧人,玉姝便親自施捨棉袍,有時也邀他們共用一餐飯食,談天說地,好不快活。
若是浮圖大師空閒也加入進來,有些僧人索性跟隨他們的車隊一起去往京都,只為能夠聽聞佛法。
行行走走,走走行行。在路上遭逢幾次風雪,又耽擱些時日。
快到鹿鳴山時,已是臘月末尾,冬日最冷的時刻。
玉姝掀開車簾,遙望那座生活了十幾年,朝思暮想的鹿鳴山,心潮澎湃。深吸一口氣,鼻息間好似充盈著豐沛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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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兒,快把簾子放下,仔細吹了風!”張氏說著話,伸手就把車簾掩的嚴嚴實實,“你這孩子,身子才好些了,就別讓花醫女再為你費心了。”
玉姝胸口外傷已經痊癒,花醫女現在不用施針換藥,只需為她易容。玉姝也學起秦王,將沿途聽到看到的趣事盡數記錄在冊,積攢半月派人送回東谷秦王府。
“阿孃,你該喚我九郎!”玉姝笑著更正。
張氏扁扁嘴,懊惱不已,“哎呀,我老也記不住。怎麼辦,會不會給你惹麻煩?”
離京都越近,張氏就越怕玉姝的身份漏了底。她越緊張,也就越容易出錯。
“不會!”玉姝眼眶一酸,握住張氏的手,“阿孃,你以後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望著撫育十二年的女兒,張氏百感交集,輕撫玉姝面頰,嘆一聲,“我的玉兒啊!”
娘倆正說著,車隊緩緩停了下來。
“誒?還沒到晌午,怎麼不走了?”張氏納悶。
玉姝又再挑起車簾,向外望去,這裡正是鹿鳴山東面,前邊不遠處,有條小徑直通鏡花庵,腿腳快的話,半日功夫就能到。玉姝想要回鏡花庵探望虞是是,這一路上她都在思忖找個怎樣的藉口,既不突兀,又能說服張氏。
可現在都到了山腳下了,玉姝還是沒能想出妥帖的說辭。
機會只有一次,稍縱即逝。無論如何,她都不願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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