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僕緊趕慢趕總算跑到近前,來在慈曄跟前見過禮,氣喘吁吁,斷斷續續說道:“我、我家主人、吩咐小的、給謝小郎君、郎君下請帖,請小郎君後日來蓮花寺談、談禪。”忙不迭的將手中帶著體溫和薄汗的請帖遞上。
慈曄接過,問他,“你家主人是……”
小僕擦擦額角汗水,嚥了咽口水,“哦,我家主人是遠從天竺而來的庫那勒王子。”
庫那勒王子幼時隨母親在涼州生活,快到弱冠才得以回返天竺,能說一口流利的西北方言和南齊官話。此番是為浮圖大師做譯者,隨行同來。
慈曄也聽說過庫那勒王子大名,便隔著車簾問玉姝,“小、郎君,您看……”
“後日何時?”少年聲音傳了出來。
一聽有戲,小僕高聲應道:“回郎君話,後日未正,主人在蓮花寺倒履相迎,恭候小郎君大駕。”
“回去轉告你家主人,某必然如約前往。”
得了準信兒,小僕歡天喜地的又行了禮,轉身走了。主人吩咐務必邀請這位謝小郎君談禪,差事辦的好,回去有賞哩。
京都皇城,內侍省。
忙碌一天的田貞在夜深人靜時,才得片刻安逸。
田內侍立在田貞身後,為他推拿肩膊,“父親,今兒萬寶去了秋水宮……”
白瓷熏籠裡,銀葉片上焚著寧神的安息香。嫋嫋香菸氤氳而出,在燭火掩映下,那一縷煙氣如真似幻。
田貞微閉雙眸,低低唔了一聲,“祚俢去了吧?”誰都知道,那小倌留不了太久,打從皇子昕把他帶回秋水宮,就註定了悲劇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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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也說長春宮必定要有動作,確是比田貞預想的早了些。
“嗯。”田內侍加重手指力道,點按田貞風府穴。田貞頓覺這一日疲累盡數抽離,通身舒泰。
“兩個小黃門用一條白綾就把祚俢給……“宮中要人命的法子多了,白綾算是斯文客氣的,”奇怪的是,皇子昕在長春宮裡並沒鬧出太大動靜。他與祚俢夜夜同宿看似非常在意,原來竟是做戲不成?”田內侍想不明白。
田貞卻並不感到意外,“或許,皇子昕尚且不知詳細罷了。”柳媞有百八十種方法瞞下他。那秋水宮又多是萬寶安插的人手,就算不是萬寶的人,也不會巴巴兒的跑到皇子昕跟前嚼舌頭。
各人都有各人的小算盤。
祚俢賤命一條,死就死了。就如同在汪洋中投下的一粒小小石子,激不起任何風浪波瀾。
田貞悠悠哂笑,柳媞精於算計,可憐皇子昕連半分都沒學到。
“長春宮那位啊,是個精明的。不給陛下找麻煩,就是不給自己找麻煩。”田貞揚了揚手,示意田內侍坐下。繼續說道:“祚俢是枚極好的棋子。”
“父親的意思是……”田內侍垂眸,猶疑著猜測道:“把祚俢已死的訊息捅到皇子昕那兒去,叫長春宮裡先鬧起來?”
田貞頜首,“如此,長春宮那位無暇他顧,大皇子便能順利歸朝。”
田內侍眸中精光一閃。是了!柳媞越想高枕無憂,就越要叫她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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