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秀才放下蒲扇,對玉姝深深一禮。把玉姝驚得趕緊退開兩步還禮,“簡大叔,你這是做什麼?玉姝怎當得起?”
簡秀才誤會玉姝是來興師問罪的,忙解釋,“本應親自過府替雲綿請罪,奈何家母病臥在榻,未能前往……”
玉姝連連擺手打斷簡秀才,“簡大叔我不是為這事來的。雲綿送的禮阿孃收下了,她在家準備回禮呢。”張氏擼胳膊挽袖子操持的那條蛇的情景歷歷在目,玉姝心尖又是一陣哆嗦。
簡秀才瞟了眼若無其事吃手的雲綿,尷尬的扯扯嘴角,“不用了吧。都是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玉姝比他還尷尬,三隻死耗子加條死蛇確實上不得檯面,可張氏喜滋滋的收了不說,還煞有介事的準備回禮。是不是簡秀才扮啞巴,這份工能做的長久些,玉姝非常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
“簡大叔我們傳習所缺個賬房先生,我覺得適合你,就跟沈娘子說了,明兒隨我去看看?起碼不用風吹日曬,吃了今天惦記明天的。我都幫你打聽好了,逢十出餉,無拖無欠。管事崔伯伯人挺厚道的……”
“賬房呀…”簡秀才畫扇面自在慣了,剛想推卻,就聽他阿孃在屋裡喊道:“去吧,去吧。難得玉兒費心為你籌謀,你也不能畫一輩子,寫一輩子。”秀才娘說話慢條斯理,聲音沙沙的,可能傷風了吧。玉姝邊尋思,邊附和,“是啊,阿婆說得對。簡大叔這是大材小用了呢。”
“聽聽,聽聽,玉兒一個孩子都知道我兒大材小用了。”別人誇讚自己兒子,哪個當孃的不高興。
簡秀才孝順,再說阿孃看病吃藥花費不少,還有來年的秋試……想了想,“好吧。明日我隨你同往。”
第二天朝早,簡秀才仍舊一襲半舊青衫,隨玉姝去見沈娘子。
傳習所往來賬目並不複雜。而且沈娘子、崔管事都不是難相處的人,對簡秀才來說這份工太輕鬆了。人逢喜事精神爽,知道簡秀才有份正經工,再不用日曬雨淋,秀才孃的病都好了大半。
以後玉姝上下學跟簡秀才同路,張氏也放心了。
不用擔心家裡倆人一狗吃不上鮮魚,可以踏踏實實生寶寶坐月子的雲綿也美滋滋的,出來進去尾巴翹的老高。
玉姝做成件一舉好幾得的事,更是開心極了。
這日天剛矇矇亮,淅淅瀝瀝下起雨來。本以為悶熱許多天,能痛痛快快來一場瓢潑大雨解解暑熱。誰知等來的卻是嬌貴若春雨一般的細碎雨沫。
玉姝撐著油紙傘與簡秀才並肩而行。
街上行人很少,大概都趁這樣的雨天在家裡睡個回籠覺。
簡秀才不會嘮家常,玉姝問,他答,不問不說。
“簡大叔,街坊取笑你,叫你秀才,你為什麼一點都不惱?難道你不生他們的氣嗎?”玉姝一直好奇,一直沒機會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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