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如您所見,兩位偉大的軍事家帶著最為精銳的隊伍向著萊因領出發,但先後都將自己的生命葬送在了那裡。”勒蘭攤開雙手,“我自認為沒有他們那麼強悍,但……我擁有著他們忽視的東西。”
“是什麼,大人?”布林多伯爵對於戰爭的瞭解就在於誰人多誰就贏了;至於秋風河?那種東西自然是用人命搭起一座浮橋來就行了啊,反正自己家出的那部分士兵從來都只負責充數——裝備不行士氣差勁,對於馬金公爵只是湊數用。
“是耐心。”勒蘭說道,“我想我可以編織出一個絕妙而縝密的計劃,讓十萬大軍能夠安全地抵達對岸,並且迫使萊因領的那些傢伙們直接放下武器投降。”
你實在是不知道強行搭建浮橋會有多大損失。勒蘭看著對方那張幾乎把愚蠢寫上去的胖臉,恨不得把它按到沙盤上去:這是北境的大軍,不是我勒蘭一個人的!
之前的五萬人強行渡過那粗劣的臨時浮橋損失了將近一千人!這還是在對岸近乎沒有抵抗的情況下!
更何況還有後勤問題!天知道會有多少人掉進河裡!
沃爾公爵損失得起,我呢?那麼多士兵當眾掉進河裡會證明我是一個失敗的統領者,哪怕萊因領的人當場嚇得扔下武器投降,自己也會被參與到其中的貴族戳脊梁骨、被打上“無能”的標籤!
更何況,貴族們會不會遵從自己下達的“強行搭橋”這樣的瘋狂命令都是兩說,如果他們臨陣抗命,那自己原本就積累得不多的威信……
勒蘭心裡一股子無名火在翻騰。
“於是您的計劃執行得怎麼樣了?我們需要一個能夠安心下來的訊號。”伯爵嘆氣,“還是說,現在依舊存在於您的腦海之中?”
“我已經擬定好計劃了,而現在……”敲門聲再度打斷了勒蘭伯爵的話語,他只好皺了皺眉頭:“有事情直接彙報就可以了!”
“可……這是納德爵士給您的密信,讓在下一定要親自交給您!”侍衛語氣之中聽不出來半點兒勝利的欣喜,這讓勒蘭的臉色進一步陰沉了下來。
納德爵士。之前從自己那裡接受了一個秘密任務的納德爵士。這可不是能讀出來的事情。勒蘭想著。
在侯爵的示意下,侍衛面帶難色地將那捲密封過的羊皮紙卷交給了勒蘭。
上面的內容很短,但足以讓勒蘭憤怒到將羊皮紙卷徹底撕裂——如果說伯爵不在這裡的話,他確實會這麼做的。
這是戰報;記載了之前費了人力、酒水、金錢以及相對而言最重要的時間的戰報。
如果說一切順利的話,傳遞到這裡的戰報應該是,七百人全部抵達對岸,請求侯爵的下一步指示;
但……
他舉起羊皮紙卷,裝作在閱讀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在讓兩人無法看見那因為憤怒而略顯扭曲的臉;
過了好一會兒、他徹底整理好情緒和呼吸之後,才將羊皮紙卷放下。
“你可以出去了。”勒蘭示意侍衛退下。
“這似乎和您的計劃相關?”伯爵的眼前一亮,“大家都知道,萊因領不是那麼好拿下來的……所以大人,我們不妨徐緩圖之,怎麼樣?”
……還真讓這傢伙猜對了;但,不能讓他知道這一點。
自己可是刻意控制了整個計劃的規模,目的就是為了萬一失敗不會讓太多人知曉。
“大人,你的思維還真是敏銳……但你只猜對了一半。”控制表情對於勒蘭來說需要時間;也就是說,過了情緒最激動的那一小會兒,假裝出一個略帶得意的笑容並不困難:“計劃正在順當進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