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皺眉道,但她也不能學著陳如意的樣子,不管不顧,只要自己暢心。
“好了,是我的的不對。”看著陳如意又要發火,衛玉竹眼光一閃,忙勸道,“是我不該提了讓如意不稱心的事,”說罷,衛玉竹親自給陳如意倒了一杯茶,當做道歉。
又看著被氣紅臉的桑桑,和顏悅色道,“如意是個急性子,桑桑就別和她計較了。”說著,也親自給桑桑端了一杯玫瑰花茶。
桑桑看著似乎溫柔體貼的衛玉竹,又想到剛剛她挑起的話頭,一時摸不清她是無意還是有心,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只能端著大方的笑,遂伸手去接茶杯。
只是手指還沒有捏住,白玉小杯哐當一聲,掉在地上,鵝頸欄杆上,陳如意坐在衛玉竹的的左側,桑桑坐在右側,又因為濺起的水漬太高,有一滴便濺到了陳如意的裙裾上。
雖然那一滴小的幾乎可以不見,但是陳如意不幹了,“你把我裙子打濕了,這條裙子可是我最喜歡的。 “她氣沖沖的站了起來,指著桑桑道,“你必須給我跪下道歉。”
“如意妹妹,桑桑不是故意的。”衛玉竹連忙轉過頭,情真意切的勸道。
桑桑這下倒是微長大了嘴巴,但是這杯茶明明就是衛玉竹還沒有讓自己拿穩,就撤回了手。
“我不管。”陳如意一把推開衛玉竹,嬌縱的笑了笑,“不道歉也可以。”話音剛落,一耳光就朝著桑桑扇了過去,桑桑自然不可能站著讓她扇耳光,她又不是泥菩薩,第一反應就是去抓陳如意的手。
但是陳如意是誰,人家天生力氣就比一般的女人大,父親又愛舞刀弄槍,在座的十多位姑娘,只有她和李嫻學過招式,身嬌體軟的桑桑怎麼可能是她的對手,她才握住陳如意的手,陳如意反向用力,把桑桑朝著前面一推,頭頂正好撞在了粗壯的欄杆上。
桑桑頭上的傷本來就沒有好,只是劉海遮住了,看不清楚,但是那一撞,正好是在原來的位置,她悶哼一聲,軟軟的滑坐在欄杆上,頭腦發昏。
“陳如意,你幹什麼?”李嫻本來還淡定的看著這一切,這下卻坐不住了,她忽地的一下站起來,暴躁的問,“你當這是你定安侯府,隨便你欺負。”
陳如意也不在乎, “欺負就欺負了。”
兩個女人劍拔弩張,也不知道是誰先氣不過,率先動起了手,她們兩個是正經學過武藝的,瞧見他們動起手來了,其餘的貴女連連後退,生怕殃及了自己。
有幾個倒是都在勸,這是王府宴會,可是兩個人都是爆脾氣,受不得委屈的性子,都不鬆手。
看著李嫻和陳如意打了起來,衛玉竹面上著急的勸架,有時候卻唇角微微勾了勾。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她們兩個人身上,一時之間,桑桑滑坐在欄杆上,腦袋處鈍頓的疼,也沒有人理會。
直到陸柔他們貴婦人那邊發現這邊不對,才急忙忙的趕了過來,見此情景,陸柔不由得呵斥道,“李嫻,給我住手。”
陳如意的娘端安郡主也連忙道,“如意,停下來。”
“娘。”
“娘。”
李嫻和陳如意不約而同的喊道。
“住手。”陸柔和端安郡主都不留情面的呵斥自己的女兒,李嫻和衛玉竹這才不情不願的松開了你握著我的手腕,我扯著你的胳膊。
“到底是什麼一回事?”陸柔看著這滿桌子的狼藉,厲聲道,那黑沉沉的面色一擺,李嫻忽然心虛。
今天可是哥哥正式露面的場合,她要是把這場宴會砸了,想到這兒,李嫻一下子就乖巧起來,低著頭,不說話。
陸柔一問,衛玉竹立刻回道,“姨母,剛剛桑桑茶杯倒了,濺到了幾滴水在如意郡主的裙裾上,如意妹妹不小心推了一下桑桑妹妹,郡主心軟,見不得有人說桑桑妹妹。”
這一番話避重就輕,但是誰都不能說是錯的,只是似乎所有的錯事都歸結到了桑桑身上,別的人竟然是一點錯都沒有。
但是也不會有人說出來,一是衛玉竹說的就是縮減版本的事實,二是桑桑不過就是員外郎的女兒,她錯了便是她錯了。
陸柔聞言,下意識的相信了衛玉竹說所說的話,她蹙了下眉,又擰著眉頭往姑娘堆裡看去,讓桑桑出來。
既然桑桑和陳如意都有錯,但是先是她把茶水倒在了人家的裙子上,讓她先說一句對不起,這件小事就過了,只是眼神轉了一圈都沒有看見桑桑。
“蘇姑娘呢?”她皺眉道。
一群姑娘都站在亭子外側的入口處,桑桑正好是對著亭口的,被石桌上的花草遮擋了她們視線,這樣一問,李嫻才從和陳如意廝殺的目光裡中回過神來,看見了已經滑倒的桑桑。
“桑桑。”她一驚,幾大步走過去,不過才一抬起她的頭,就注意到血不停的從她的額頭上滴落下來,噠噠噠,染紅了李嫻的手。
剛剛發生的一切桑桑都聽在耳朵裡,她一開始還是小聲小氣的叫人,只是被掩蓋在貴女們的慌亂中,現在猛地被李嫻扯動,只覺得頭更昏了。
發現桑桑縮在角落裡,陸柔的臉更沉了,覺得她是小戶人家養出來的女兒,遇見事情,就只能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