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8獄舍瀰漫著一股詭異的嚴肅感,裡邊四張上下鋪當中擺在獄舍正中間,兩排兩列,異常整齊。
一名獄友坐在席坤的鋪位上,正幫他擦藥酒揉傷口。
席坤不時地哎呦一聲,每喊一次,就欲言又止地瞄厲擎蒼一眼。
厲擎蒼站在唯一的小窗戶前極目遠眺,高大的身軀遮擋住外面西斜的餘輝,投下一片陰影。
這時,獄舍門外傳來腳步聲,隨即茲拉一聲輕響,電子門從外開啟了。
“進去吧,不要再滋事,好好反省。”獄警將那名小個子男人往裡一推,麻利地關上了門。
眾人又齊齊朝門口望過去。
這位新來的一米七左右的個頭,面板黝黑,眼窩凹陷黑眼圈濃重,兩眼無光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配上一副瘦弱的身軀,就像個體弱多病的乾癟豆芽菜。
只是這豆芽菜的左臉頰上,盤踞著一道猙獰的刀疤,從左邊眉骨一直延伸到下巴,硬是將他的柔弱氣質平添上幾分兇悍。
豆芽菜見眾人看自己,吹了記口哨,將手裡拎著的行李袋往肩上一扛,踢踢踏踏地走過來,目光掃過屋子裡的每一處,當看到站在視窗的厲擎蒼時,嘴角勾了勾。
其餘的人見他走進來,都情不自禁地收起腳放到床上,不敢亂動。
屋子中間四張上下鋪八個鋪位,目前只有靠近廁所那一張的上鋪空著,底下就是厲擎蒼的位子。
豆芽菜看了眼空位下鋪放在行李袋上的白手套,眼珠子一轉,咣噹一腳踹在隔壁的上下鋪上,盯著上鋪的席坤兩人,飆出一口難聽的公鴨嗓:“你們,給我下來。”
“又下?”席坤捂著痠疼的腰,氣不打一處來,“你個新來的懂不懂規矩?做人要講道理!”
“道理?”豆芽菜衝他裂開一口白牙,
厲擎蒼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摸起床上的那雙白手套扔給了他。
他單手接住往手掌上一裹,一把拽住席坤的胳膊,手一揚就把他整個拖了出來,扔下去時右手在他的肩胛骨輕輕一叩,就聽“咔嚓”一聲,席坤的另一隻胳膊也被卸掉了。
“這就是我的道理,還有問題嗎?”豆芽菜將手套扔還給厲擎蒼,把行李袋往席坤床鋪上一拋,翻身爬上去將他的東西一股腦扔到他身上。
“你……你……你個流氓!”席坤捂著胳膊躺在地上,蒼白的臉因為憤怒而浮上了一抹血色。
“長……長官,我要換房間!”其餘獄友爬起來就往門口跑。
這都什麼事,來一個高大威猛兇悍的就夠了,來一個豆芽菜更不像好人,他們是刑拘來思考人生的,又不是來玩命的!
“怎麼回事?”外面值班的獄警過來用警棍敲打門框,“都給我安分點,不許吵鬧!”
“警官,我們要求換房間!新來的打人!”獄友拍著門喊。
他們以後再也不偷東西了,也不騙老人的錢了,放過他們吧!
外面,李茂河正好走到門口,從電子門外的監控器裡瞄了眼裡面的情況,當看到那個豆芽菜的正面時,臉都綠了。
“局長?”看守所所長急忙過來扶李茂河。
李茂河擺擺手:“我,還撐得住。”
撐不住也得撐。
他是招誰惹誰了,一個不夠來兩個,這兩人湊到一起還不把看守所拆了!
李茂河對門口的值班獄警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扭頭就往回走,對看所守所長小聲說:“趕緊把休息的人全部給我招回來,這幾日輪流值班,密切監視408,絕對不許輕舉妄動!”
“是!”看守所所長被弄得緊張得不得了。
408獄舍裡,幾位獄友見遲遲沒人開門嚇得出了一身白毛汗,瘋狂拍門:“有沒有人啊?我們要求換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