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婁家大小姐怎麼樣了?”李茂河想起另外一個麻煩。
“婁思嬋?提起她我就來氣!”副局端起李茂河才喝了一口的茶咕咚喝了個乾淨。
“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就沒見過這麼無法溝通的千金大小姐。家裡來保釋賴著死活不肯走,非要讓厲擎蒼和司沉水來給她道了歉才願意走!”
他白了李茂河一眼:“我說你怎麼盡招惹這些難纏的祖宗?”
“你以為我願意?厲家太子爺把人丟在那裡,她自己嚷嚷著是拍賣所的老闆,我不把她抓回來?”李茂河一提起這事就氣的冒煙。
本來還想著能給市局撈個功勞,結果審半天這大小姐壓根就是個花瓶什麼都不知道!
這幾日婁家的律師一茬接一茬的來,簡直要煩死他了。
“把她送看守所去!”李茂河大手一揮。
“這不合規矩!”
“你告訴她厲擎蒼在那裡,她自己跑著去!”李茂河擺手,“讓我安靜會,晚上我去看守所盯著。”
他揉了揉眉心,嘀咕道:“這幫不省心的,不會真在憋什麼事吧?”
京都西郊看守所是一座擁有五十年曆史的現代建築,規規矩矩的紅牆磚瓦,四四方方圍在一起,給人一種肅穆感。
引導厲擎蒼進看守間的獄警一路上戰戰兢兢,雖然身後這位此刻穿著一身灰撲撲的囚服,但那通身的氣派不像是要進去坐牢而像是出來巡視的。
強大的壓迫感如影隨形,獄警將厲擎蒼引到最裡邊,開啟電子鎖,強自鎮定地說了個“請”。
厲擎蒼禮貌地點點頭,大步跨進看守間。
獄警關上門就走,心裡祈禱半個月時間趕緊過去,讓這位祖宗快點離開。
獄舍一共二十來平米,住著八個人,上下鋪,最裡邊有一個簡單的衛生間,可供簡單洗漱。
此時獄舍裡已經關了六個男人,靠近廁所的一隻上下鋪空著。六人上午勞動剛結束,吃完午餐正坐在各自的鋪位上休息,見到有人進來,一個個好奇地朝門口望過來。
厲擎蒼筆挺的身軀出現在門口時,六人皆是一震,有三個更是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另外一個坐在上鋪的差點摔下來。
“這位兄弟,你……”最外面下鋪的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大叔開口搭訕,但還沒說完就被厲擎蒼一個眼神給凍住了,訥訥改口,“你是不是走錯地了?”
但穿著一身囚服,總不會是來度假的。
厲擎蒼看了他一眼,朝他微微頷首,邁開步子朝最裡邊走去。
大叔揚起手撓了撓後腦勺,心裡直犯嘀咕,眼睛還是偷偷盯著厲擎蒼看。
其餘五位羈押犯也都坐在自己的鋪位上偷偷觀察厲擎蒼,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厲擎蒼對這種情形早就習以為常,將拎來的行李放到空著的鋪位的下鋪,隨意打量了一下屋子裡的鋪位,眉頭微微擰緊。
“起來。”聲音微涼,帶著不容置疑。
下鋪的三位嗖地一下就站到了地上,上鋪的兩位也跳了下來,但有一位沒有動。
厲擎蒼轉頭看了他一眼,一米九的身軀在上下鋪面前依舊不顯矮,正好與這位坐在上鋪打量他的男人平視。
男人三十歲左右,面板蒼白,黑眼圈很重,骨瘦如柴,乍一看像個癮君子,但他的眼神透亮,並沒有癮君子常見的頹靡。
此時,他兩手搭在腿上,盤坐在床上饒有興趣地盯著厲擎蒼看。
“下來。”厲擎蒼對他說。
“新來的,懂規矩不?”男人挑起一邊眉毛笑道。
厲擎蒼不再說話,在自己的行李袋裡摸了摸,掏出一雙白手套,慢條斯理地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