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再說一遍？我們蒼蒼襲警？”正廂房堂屋裡，孫美清美眸滴溜溜地在兩位便衣身上轉了個遍，“打你們了？我看看他打哪裡了。”
“司夫人，厲先生打的是我們的同事，他們現在還在醫院裡。”警察同志耐心解釋，心裡也很無奈。
他們是真的不願意到這個全京都最可怕的地方來的啊！
可工作還是得做。
司沉水像是早就有心理準備，見到警察出現也不意外。厲擎蒼更是面不改色，吃了早餐還將碗洗了，出來跟兩位警察點了下頭，就主動朝外走。
“粑粑！”厲亥小朋友懵懵懂懂的似乎知道了一些什麼事，看到粑粑要跟著這兩位警察叔叔走，心裡不知怎麼的，一陣害怕，邁著小短腿追了出去。
“粑粑你不要走！”小傢伙拉住厲擎蒼的衣角。
厲擎蒼身子一僵，心臟微擰。是他大意了，應該把孩子也考慮進去。
“爸爸馬上就回來，你呆在媽媽這裡好不好？”厲擎蒼揉揉兒子的小卷毛。
“不要帶走我粑粑！”厲亥從他手裡溜出去，攔在那兩位警察同志面前，眼裡含著淚水，倔強地不往下掉，“我粑粑是大英雄，幹壞事的壞人才會被抓，你們不要抓他！”
“小朋友，叔叔們並不是要抓你爸爸……”
“你們騙人！我不讓你們帶走我粑粑！”
“小乖……”孫美清看得眼睛都紅了，不知道這個孩子突然間是怎麼了，急忙安慰他爸爸不會有事的。
可厲亥情緒忽然特別激動，死活不讓警察帶走厲擎蒼。
司沉水眸光微閃，暗中詢問了一下厲擎蒼，上前抱起小傢伙，捏捏他的臉：“媽媽向你保證，爸爸馬上就回來了。”
“麻麻……”小傢伙癟癟嘴巴，不像以往那樣說哭就哭，憋著眼淚不許自己哭出來。
那倔強的模樣，莫名讓人心疼。
“要是爸爸不回來，媽媽就帶你把他搶回來好不好？”
“對對，你媽媽跟爸爸一樣厲害，不會有事的。”孫美清哄他。
那邊，厲擎蒼抱歉地看了司沉水一眼，轉身朝院子外走去。
他們走後，厲亥整個情緒都很低落，孫美清哄了很久都沒哄好，最後還是王富貴從儲藏室裡拿出司老爺子以前用壞了作為紀念品收藏的一把舊槍給他玩，他的情緒才稍稍好轉一些。
孫美清悄悄將司沉水拉進書房，小聲說：“你第一次當媽沒經驗，但心理學你接觸的不少，應該看出來孩子心裡有事。”
“厲擎蒼是不是遭遇過什麼？”司沉水回憶孩子的反應，覺得一定跟厲擎蒼有關。
孫美清一臉嚴肅：“本來這件事情我不打算這麼快告訴你。”她嘆了口氣，“擎蒼他，是第二個你。”
“什麼？”司沉水瞳孔微縮。
“他的運氣比你好一些，身邊的人沒有出事，但他應該也被人設計過人生軌跡。”孫美清說，“你也知道，他主動靠近你，你大舅和雅君一定會把他查個清楚。”
“但他們查到的資訊並不多，擎蒼知道你大舅在查他，主動找到他坦白的。”
司沉水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怎麼都沒想到，他的那句“在一條船上”還會有這一層意思。
“他小時候家裡給他請過一位家庭教師，給他灌輸了很多奇怪的思想。後來不知怎麼回事，那個家庭教師突然消失了。”孫美清說，
“厲家一直追查不到那個家庭教師，直到前陣子厲亥的家庭教師露出馬腳，他們才發現事情跟當年很像，新來的家庭教師也在向厲亥灌輸一些很奇怪的思想。”
“灌輸什麼思想？”司沉水皺眉，這個方式跟對付她的並不一樣。
孫美清表情有些彆扭：“當個對國家有用的五好青年，熱愛祖國，熱愛這個星球，為人民服務。”
“什麼？”司沉水睜大眼，但隨即心頭卻跳了一下，表情剎那凝重起來。
這些觀念看似普通，孩童在小學時代就會學到。但如果把這些觀念著重刻意地去強調去讓孩子執行……那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司沉水腦中閃過兩個字——復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