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司沉水在看到來人時,鼻頭一酸,五年沒見,她大舅的鬢髮竟已有了白霜。
“丫頭你不要怕。”司博年大步朝司沉水走來,揉了揉她的頭髮,眼光掃向跟她拉著手的厲擎蒼,眼中閃過一抹讚賞,“小夥子不錯。你們先出去等著。”
“首長好。”厲擎蒼態度恭敬,不動聲色地解開拷著司沉水的手銬,並討好地將這幅死貴的手銬塞進她手裡,拉著她往外走。
“你算計得可真好。”司沉水斂眸。
她大舅一來她自然不放心在這個時候逃跑。看來厲擎蒼是把什麼都算好了。
門一關,會議室延續從司博年進來時的寂靜。剛才那位責難司沉水的某部領導後退進了人群裡。
這位全軍出了名的暴脾氣,誰都不想惹。
“博年你怎麼來了?”裴景明從座位上站起來,心裡罵了句,這個炮仗怎麼來那麼快!
“我不來等著你們合起火來欺負我外甥女?”傅斯年將手套脫掉砸到會議桌上,瞪向對面的裴景明,“狗小子你夠可以的,哄我給你盯演習,你個王八蛋跑來欺負我外甥女?”
“你說話就好好說,罵人幹什麼?”裴景明乾巴巴地扯了扯嘴角,“今天是為了fzc的事情來的,跟你外甥女沒……”
“沒關係你們罵她?腦子塞褲襠裡忘記拿出來了是吧?”司博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擼起袖子,“今天你們都給我說清楚了,不說清楚誰都別想走!”
“你這不是耍賴嗎?”眾人無語,尤其是第一次見司博年的人,都被他的流氓氣質驚呆了。
東萊軍區的指揮官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既然司軍長要說道,那我們就跟你說道說道。”一位快退休的領導站出來,“司沉水回京才幾天,這就鬧出來多少事?先是稜臺坡茶樓爆炸,接著又大鬧菁藤大學校慶,我那接了不下五十起居民投訴,希望她不要給眾人帶來危險!”
“不只是安全問題,還有經濟損失。剛才我得到訊息,時光膠囊拍賣所的事情就是由司沉水引起的。”財政部的何正義冷著一張國字臉道,“司軍長,我知道你寶貝你外甥女,可我們總得以大局為重吧?”
“狗屁!”司博年罵道,“我今天不跟你們掰扯我外甥女無不無辜這件事情,我就跟你們算算。”
他拉了一張椅子坐下:“去年財政部抓經濟詐騙,罪犯帶著鉅額贓款逃到國外,是誰幫你們追回來的?”
“是我外甥女司沉水!”
他指著那位快退休的老領導:“兩年前你們打擊黃賭毒,臥底被發現,是誰幫你們把人救出來的?是我外甥女司沉水!你們打掉了國際販毒集團,是誰給你們打頭陣差點死在裡面?”
“是我外甥女司沉水!”
“在國際特種兵大賽上,是誰為國家一年又一年拿個人全能冠軍還破世界記錄?是誰拼著滿身傷給全軍掙來的團隊冠軍?又是誰在數次跨國合作中屢立戰功為國爭光?”
“是我外甥女司沉水!”
“司沉水參軍十三年,立特等功二十次,一等功十八次,其他的我不跟你們算,我就問你們當中誰能做到?”
“你們因為一些不可抗力指責她給眾人帶來災難,可有想過她犧牲了什麼又做出了多少努力?你們可有過公平地評判她?她也只不過是一個二十三歲的女孩子,你們這樣對她公平嗎?”
滿場寂靜。
裴景明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嘆了口氣:“我敬佩司沉水同志做出的貢獻,你也知道我剛才是條件反射,私下裡我對她怎樣你是知道的。但老司,你想過沒有,如果能避免犧牲,讓她低調隱退豈不是對大家都好?”
“隱退?”司博年冷笑,“她退伍後,襲擊接二連三,你覺得隱退就沒事了?她要不是直覺敏銳頭腦聰明,地雷在京都爆炸的時候她還乖乖呆在西雲寫檢查報告呢!隱退個狗屁,隱退死的人更多!”
司博年眼中閃過一抹沉痛,有些疲憊地說:“這不是她一個人的戰鬥。這麼多年,我們遲遲抓不到背後的真兇,反而讓她一個孩子承受那麼多,難道不是我們無能?”
裴景明不說話了,對於司沉水,他個人是愛才的,也曾動過念頭想把她從西雲軍區挖到恆陽軍區來。
可他得為全軍戰士負責。
會議室裡爭論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