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而溫暖的燭光,一桌熱騰騰的飯菜,桌邊心愛的女人,正拿著幹毛巾,等待自己沖冷水回來,這種場景,是曾經他夢中才有過的,如今真的實現時,又覺著彷彿是個即將醒來的美夢。
男人站在帳門口許久也不動,女人從一開始的笑臉盈盈,到最後也變成了無奈的笑容,幾步上前就去扯男人的手臂。
“明知道都入秋了,晝夜溫差大,怎麼還沖冷水?而且也不擦幹,都不怕凍傷寒麼?”
念兒手上擦個不停,嘴巴也是叨叨個不停,可是手上的勁卻一直都是輕輕巧巧的,尤其是在給他擦頭發的時候,每一下都特別的細致認真。
“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弱。”
“是是是,我體質弱,你強,哼,等年紀大了,一身病痛找上門時,到時候就輪到我笑話你了!好了,你那衣服也別穿了,我去幫你拿套幹淨的,等會兒換了再回來好好吃飯。我今天可是鈴鐺和方大廚告狀了,你竟然沒有乖乖吃午飯,你今天要怎麼罰你!”
念兒著話,把手上的毛巾,塞到了徐朔的手心,然後轉身進了屏風,在衣櫃裡取了一套中衣,放在床榻上。
就在她要關上衣櫃門時,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又忍不住抖回頭,看向了那個衣櫃,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衣服,已經悄然霸佔了他衣櫃的大半。
兩人的關系明明到現在,還只是男女朋友,可生活當中,儼然與已婚的夫婦無異了,可這一切都是怎麼開始的呢?念兒感覺自己是真有些斷片了。
關上了衣櫃,轉過頭來時,發現徐朔已經走了進來,半幹的頭發,貼在他強壯的身體只是,完美的倒三角體型,精瘦的腰間,哪怕是身上那些一道道的傷痕,都透著濃鬱的荷爾蒙氣息。
念兒忍不住悄悄的嚥了一下口水,然後佯裝鎮定的走過去,取了梳妝臺上的梳,開始為他梳理起頭發來。
才套上袖,衣領都還沒來得及合上的徐朔,為了配合念兒的動作,很自覺的停了下來,等她在梳到前面的劉海時,他更是主動把那半片鬼面具拿掉,坐在了床榻邊。
念兒也絲毫不見外的伸手就繼續梳,等頭發全部梳通了,也算是半幹了,這才轉身要離開時,才發現兩人的位置,實在是尷尬的要命。
而且這種個場景,彷彿只要念兒再搭把手,直接就能把某男給推倒似的,再加上他那半推半就的眼神,瞬間把她臊的滿臉漲紅,轉身就往屏風外跑去。
徐朔到了這會兒,算是得意的笑了起來,牙齒輕輕咬了咬略微發麻的唇畔,幹脆雙手往後,撐在榻上,身體略微後仰著,抬頭看向帳頂。
屏風外面的念兒,自然是聽得到徐朔的笑聲的,為此她漲紅了雙頰同時,臉也氣的鼓鼓的,整個人都有些不服氣,可是很快,那雙烏溜溜的大眼一轉,就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辦法。
“快出來吃飯啦,再不吃冷了就不好吃了,上次你就答應帶我去看星星的,今天不許食言啊!對了,重雲,山裡有溫泉麼?”
看他一直都不出來,念兒氣憤的自己就先開動了,一吃上好吃的東西,心裡那股氣憤的感覺,瞬間就消失了大半,所以等徐朔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沒有那麼火大了。
“溫泉自然是有的,怎麼,想去泡泡澡?”
才準備坐下來,伸手喝上第一口湯時,突然就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隨後一個黑貓從外面,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
下意識方向了手中的碗,起身往門口的方向走去,念兒正吃的歡,看到他突然起身的時候,人還愣了一下,隨著他的視線而下,正好看到了那黑貓直接倒在了地上。
“誒?重雲,這是誰家的貓呀?”
“雲,應該又是進山打獵了,不過這次可能是惹上麻煩了吧,哼,這不安分的家夥。”
徐朔著,雙手就把那黑貓給抓了起來,隨手放在了書櫃的邊上,然後從書櫃的另一邊格裡,取了藥,準備動手。
念兒一直跟在他身邊,腦裡不斷的想著這個名字,雲,怎麼總覺著,這名字特別耳熟呢?再看到他要為黑貓上藥,於是連忙搶先了一步。
“我來吧,你手勢太重了,它身上的皮肉好像裂開了,不需要縫合一下嗎?”
“縫合?哼,三天兩頭的在外也不回來,你看看,上次的傷口都沒全好,這裡就有來了,你覺著縫合有意義嗎?”
話間,徐朔伸手一託,動作看著是略顯粗魯,但明顯動作緩了很多,而且單手抬起它腦袋時,念兒正好瞧清楚了,它右眼上的一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