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兒先是點了點頭,但隨即又搖了一下頭,外面又起風了,很多細碎的雪花在月色之中,翩然起舞著,那麼美的景色,她不想錯過。
她是想睡覺來著,可這裡還有那麼多碗碟,不要不要洗,就是這攤東西,也不能繼續留在這裡啊,好歹還要還回去不是。
站起來,想偷偷伸個懶腰的,可腰身一動時,就覺著腰間有東西硬邦邦的,這才想起,他給的玉牌,還沒還回去呢!
今晚是相談盛歡來著,可是難保他惡習難改,不定明天反口就咬自己一下,隨便點什麼,所以還是自己心一點的好,相見不如懷念也不錯的。
“四皇殿下,這是您的玉牌,請收好,這裡就交於奴婢收拾吧,等送回禦膳房後,奴婢就回寢殿睡覺。”
念兒著,從腰間取出那塊黑色的玉牌,隨後雙手奉上,然後轉身開始收拾碗碟。
呼,好歹今晚不用餓了,吃飽喝足的感覺,就是贊!做點事情就當是鍛煉身體了,免得吃的這麼飽睡覺,撐著就不好了,再了,吃飽了就睡覺,那還有救噢?那就是豬!
穿越過來時間一久,她都幾乎忘記了,自己當年在現代,天天三餐有肉,外帶吹空調的日,是何等的愜意了。
如今的她,只要吃的飽,穿的暖,睡個舒服覺,感覺都能幸福的飛在天堂一樣的感覺了。
看她心情那麼好,徐朔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他是真沒有想到,自己的玉牌,就這樣被她給退了回來,要知道,在這宮裡,有多少人,都想得到這個東西呢。
伸出了手指後,捏住了自己那塊墨玉製成的玉牌,感受著上面那淡淡的餘溫,冰冷的指尖這才稍稍溫暖了一些。
“好。”
徐朔淡淡了一句,緩緩起身,先一步出了屋。
念兒聽著身後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內心緊繃著的一晚上的那跟神經,終於算是鬆懈了下來,再看看這些碗碟,聳了聳肩,繼續了起來。
“確認過眼神,我遇上對的人,我揮劍轉身,而鮮血如紅唇,前朝記憶渡紅塵,傷人的不是刀刃,是你轉世而來的魂……”
哼著歌,等把所有的東西都整理好,歸位後,這才算是徹底鬆了口氣,起身去把周圍的蠟燭都熄滅,徒留下一盞靠近門邊的,隨後提起食盒移步出去。
幾步來到門口時,一盞橘黃色的燈籠,正出現在了院裡,風中不斷搖曳著。
再看那提燈籠的人,不正是先行一步的四皇麼?他怎麼會在這裡?念兒腦裡一堆問題,一雙眼睛就這樣定定的看著他。
徐朔淡淡的笑了笑,隨後將提著燈籠的那隻手,換到了另一邊。
“天黑,你把盤砸碎了,失職的可是本王。嗯,這歌不適合你,以後別唱了。”
語氣特別的淡然,不帶一絲情緒的波瀾,這就讓念兒很鬱悶了。
他這是怕自己偷懶?還是怕自己蠢到能把這些東西都摔完?然後再嫁禍他?拜託,好歹也是皇誒,誰敢為了幾個盤得罪他?
還有臉什麼這歌不適合她,自己有邀請他在外面聽麼?唱個歌都不自由,難不成四皇大人還想點唱啊?哼,老孃還不願意唱嘞,太聽不聽的!
念兒雖然很不屑這位四皇殿下的“好心”,但是有人陪著,這大晚上的走夜路,的確很壯膽。
“謝過四皇殿下,您對奴婢的關愛。”
幾步進前後,只能是一臉諂媚笑著點了點頭,彎腰行禮的時候,一臉的齜牙咧嘴,做著各種鬼臉,等再抬頭時,臉又恢複成那種公式化的笑容,隨後跟在他的身後,往院外面走去。
她以為自己接著夜色,這些動作,應該藏得很好,但很明顯是低估了徐朔的觀察力,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後,提著燈籠,一路往前而行。
從秀閣到禦膳房,只有一條很長的甬道,這一起風,甬道裡的風就特別的大,風中夾雜著雪花,那種一絲絲的冰冷,就像是一片片的刀片,拉的臉上生疼。
徐朔先一步走在了念兒的前面,燈籠被風吹的搖擺不定,還不斷往後靠著。
為了避風,念兒全程躲在了他身後,少了前方的風雪,又看清楚了路,這一路走來,終於不用再向之前那樣,深一腳淺一腳的慢慢摸索著前進了。
剛剛沒有風,還有月亮,這甬道上,走起來還不算多麻煩。
可現在一起風,潔白的雪花紛飛著,映襯著宮強的大紅,宮燈的橘紅,真是很漂亮,只是再漂亮,如果是她一個人自己走的花,估計就不那麼美了。
有前面的人擋風雪,果然是速度快了很多,等快到禦膳房時,徐朔才藉口什麼“君遠庖廚”,就留在了院裡的一個亭裡。
念兒還能什麼,無非是再恭維幾句,然後提著那一籃的碗碟,繼續冒著風雪,往裡面走去。
好在李尚宮人就在門口,瞧她過去的時候,就帶了個廚,主動的過來幫忙搭了把手。
“念兒姑娘,殿下可有把鴿湯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