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定天在聽到秦唸的話時,整個人都是繃直的,擱在身側的手不自然的握成拳頭。
黑暗矇蔽了眼睛,秦念以為只是純聊天,沒想那麼多,“答應向磊照顧她,你打算怎麼辦?”她想知道他的態度。
如果那次眼睛沒花的話,向可暖這兩年應該是混的不錯的,沒有了哥哥,心情低落一段時間應該就沒事了,畢竟人死不能復生。
恢復到正常生活軌道,在港城,向可暖也算是上等水平的收入,照顧自己應該不成問題。
沉浸在秦念先前的話中不能自拔的楚定天,沒經過大腦是靠就迸出一句,“當然是照向磊的說法,接到盛世華庭。”
這麼靜的夜,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而這一次,在楚定天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彷彿聽到了有東西在裂開。
平躺在床上的秦念,翻了個身,側躺,背對著楚定天,蜷曲著雙腿,膝蓋頂在小肚子上,緩解疼痛。
床說小,卻也不小,但是在感受到秦唸的動靜時,他下意識的抬手探向秦念那一側,卻沒有想象中的觸感,只留一絲餘溫,說大也不大,因為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她翻身的動作,和急促的呼吸。
“阿念?”他輕喚她的名字。
“……”回應他的是滿室的沉寂。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一聽到她提及那個人,那個他們的大哥,心裡就膈應得慌。
“她在港城舉目無親,向磊生前,我應承了的。”他解釋,希望她能夠理解。
“她又不是四肢不健全,完全可以自己養活自己!”這一刻,她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刺激了,說出的話很是咄咄逼人,沒等楚定天說話,繼而說道,“難道所有來港城謀生的人,你都要搭救一把嗎?如果是這樣,你忙得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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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定天知道秦唸的話很有道理,但是楚定天的腦袋這個時候偏偏就是長了根倒刺,“阿念,你是楚太太,難道對自己就這麼沒信心?”雖然他以前喜歡過小暖,還和小暖談過兩年的朋友,但是自從和她結婚之後,他就沒有動過離婚的心思,他只想和她好好的過下去。
難道對自己沒信心?秦念在黑暗中冷笑,楚太太的信心應該是楚先生給的,可是他從來沒有給過她信心,無論是結婚前還是結婚後,從來就沒有!
即使是最近,他們的相處得很融洽,像是結婚十幾年的夫妻,可是他給她的感覺卻是他好像很愛她,那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若即若離,在這一刻被揭穿,真的很擾人眠。
“我是楚太太,但是我不想我的楚先生和別的女人攪在一起!”女人的心眼都小,她的心眼更小,她不是聖母,她不能接受自己的丈夫照顧別的女人,她今天約瑾琰哥出來,一是想拿回自己的東西,二是想找個人傾訴。
不和以利說是因為,他們還沒有熟到能毫無顧忌的聊天的地步,不和她爸爸說,她是不想她爸爸操心他自己事業的時候,還要擔心自己女兒過得幸不幸福。她不想的。
“阿念,很快就好。”他說,“等她安穩下來。”他的意思是等小暖找到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家。
“什麼叫安穩?定天?”眼角有溼潤的液體劃過,“從小到大,忙完學業,忙工作,之後是結婚生子,然後是養孩子,到最後說不定還輪到一個天葬。”什麼叫安穩她不懂,“如果她一直沒有安穩下來,難道你要照顧她一輩子?”
她說的有道理,“等她找到能照顧她的人,我就再也不管。”他保證。
“呵呵,”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秦念就像是聽到了這輩子最好笑的笑話,情不自禁的笑出聲來,“楚定天,你是豬嗎?還是你的腦袋被門夾了?”
“她向可暖喜歡的是你!”秦念算是將這句話低吼出來的,吼完之後她都沒有發現自己其實早就淚流滿面。
“她說過她放下了。”楚定天覺得有必要再次宣告,既然放下了,談何再喜歡他。
這就是男人與女人的構造不同,女人在思考男女感情的時候永遠比男人心思細膩,女人更能看透女人的心。
“如果喜歡一個人,能夠說放下就放下,那麼我就不會心心念念想要嫁給你,想了十年。”
轟,楚定天在這一刻,大腦就像是被雷擊中,一時轉不過彎來。
秦念不再說話,拉過涼被蓋住自己的臉,不想再談。
夜很長,星空很靜,房間裡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後半夜下了一場雨,第二天早上碧空如洗。
秦念一早就起床,跑步,沖涼,吃飯,在冰箱裡端了一盆頭天晚上準備好的肉,去了別墅後院。
三隻算是成年的狼似乎餓得有點頭暈眼花,聳拉著腦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趿拉著眼皮,有氣無力的。
知道感受到空氣中有熟悉的氣味,猛地睜開眼睛,看見是秦念。
那三隻像是有心電感應似的,嗖的一聲,一起朝秦念跑去。
本想將秦念撲倒在地,但是一看到秦念不是很高興的表情,在還有幾厘米的時候,緊急剎車,然後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搖著它們毛茸茸的狼尾,咧嘴哈氣,很是討好。
秦念看到它們這個樣子,很是難受,動物都能感受到你的心情,而有些張著眼睛的人卻不能讀懂。
嘆了口氣,走到三隻的飯碗旁,將端在手中的肉,倒在裡面,三隻如餓狼撲食一般,迅速的湧上去,大快朵頤。
尾巴翹得老高,很是快活。